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二手本丸審神者日記 > 第38章 第 38 章

第38章 第 38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2021年1月28日 雪

清晨時,整個本丸都被無邊的霧氣彌漫着,缥缈朦胧。溫度很低,空氣中懸浮着無數濕潤冰冷的細小水滴,在低空裡如極薄的雲氣飄散着,整個本丸都是白茫茫的,愈發無法看清遠處山間的溝壑和樹木的剪影。

親愛的日記,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的天氣,清晨時霧氣蒸騰的森林裡寥無人煙,寒冷的水汽凝結成晶瑩的露珠落在植物表面,還未來得及在熹微的晨光中消逝,就已結成了淺淡的白霜。

我說過,記憶真是玄妙至極的東西,随時光逐漸褪色的記憶并不會完全離我們而去,它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孩子還不知事時就已經被永遠篆刻進靈魂,遺忘的東西從那時起便不為所覺,直到若幹年後某一刻的靈光乍現,它又作為記憶的閃回忽然出現,于是人又恍然大悟:‘啊,原來那時候是這樣的啊’——這應該算個驚喜又充滿惆怅的聯想吧,因為與美好的記憶相對的是時光不複返的永恒真理,人隻能在記憶裡回味永遠回不去的時光。

啊,啊,一大早的不要想無法改變的事了,讓我們打起精神吧,親愛的日記,每天都有計劃好的事要做呢。

昨晚半夜還沒起霧,現在都冷到結霜了。為了避免刀劍們受寒發燒(話說,刀劍付喪神有發燒的說法嗎?),我在靈力中樞上輸入靈力,保證每個房間都處于溫暖适宜的狀态。政府設計得相當精巧,彈出的頁面上除了文字還有形象的3D狀态模拟,其上模拟着各個選項下本丸的宏觀狀态,還有刀劍在本丸的實時位置分布。親愛的日記,這東西讓我想起現世裡的水晶球擺件,現在霧氣迷蒙,雪花飄散的微縮建築不正是本丸嗎。哈哈,設計者一定是位有趣的人。

綴有絨毛的帷幔大多被放了下來,本丸内部并不寒冷。我像往常一樣交代了刀劍們今天的安排,戰線在往後推進,目前溯行軍還隻會在白天出現,等到了需要夜戰時,我要擠出時間親自帶他們出陣。晝夜變換代表着驟增的敵人強度,受傷概率大大增加,因為我給他們配備了禦守,所以不必擔心碎刀。我在意的是刀劍能否實施正确的戰術,在有限的出陣次數裡得到有效鍛煉,為此審神者的存在相當重要。

“各位,出陣完成後不準在戰場過多逗留,隊長做好總結等我回來。”

數珠丸恒次輕阖着眼點頭,親愛的日記,毫不誇張的說,他應該是本丸最令我放心的一位了。藥研也不錯,隻是對審神者的身體健康過分在意了,不希望他一直圍着我打轉,這振短刀應該到屬于自己的更廣闊的戰場上去,所以我将他編入了近幾日出陣的隊伍裡。

藥研站在隊伍裡,穿戴整齊,一手扶着短刀,面色平靜,我看了看他,他也沒有詢問的意圖,我便不再停留,讓他們離開。

“内番人員等霧氣散了再開始吧。”我迅速寫好今天的名單,幸好田裡的蘋果在前幾天就已經摘了,否則也要凍上霜了。

早晨到現在,出陣遠征到内番,各種事逐項安排下去,大都是我一人在說,刀劍們大多數情況隻靜靜聽着,這種順從的态度從開始起就一直如此,這種任主人支配揉捏的馴服狀态令我很是受用,畢竟再怎麼寬容,我也處在支配者的身份上,低位者向高危者示弱再自然不過了,他們順從的姿态可憐又可愛,親愛的日記(請不要覺得我是變态,這隻是我的一點惡趣味,我是好人,審神者們請向小泉學習)。隻是,偶爾也想看到他們活潑一些啊。

除近侍外的幾振刀劍,為了提前做準備我安排他們先一步出發,我和獅子丸随後就到。

有刀劍想找我說話。

源清麿和水心子正秀在散會後留了下來,問我傷口的情況。我掀起袖子,手臂的傷口在逐漸愈合了,傷口處的神經活躍着,一陣陣發癢。

源清麿湊近了看了看,彎了彎眼睛:“快要好了,這是好事。”

是嗎,希望快點好,雖然是小傷但每次碰到都是折磨啊。

霧氣本就濃重,飄揚的雪團更令廊檐隻露出若有若現的輪廓。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雀在莫名幽深的大雪裡忽然出現,撞碎周身的雪霧停到廊檐上,又因為下方人的動作驚得飛起,落到稍遠的樹梢上。

水心子正秀像是醞釀了很久似的走了過來,這位每次在我面前,明明身材高挑,卻總心虛得矮了一截一樣,我自己都不在意,他有什麼好怕的啊。他的表情,就像把“我犯了錯”寫在了臉上,生怕别人看不出來。他已經這樣愧疚和脆弱,我更不能對他不耐煩,說哪怕一句重話,隻是用微妙的寬容态度忽視他單純疑惑的神态。

他漲了張嘴,撓撓頭,有些苦惱地低聲說:“……對不起,主人。”

我把視線從樹上移到他身上,不理解他為何又要道歉,手臂受傷也是意外,此事過去很久了。

他擺手,“不是,不是因為這個啦。”

“還有别的事?”

“是前幾天傍晚,您看我跟源清麿手合來着。我說話惹您生氣了,您還說讓我閉嘴來着。”

他的樣子,真的在因為我無心的一句話煩惱内疚。

想要忘記的記憶又浮現上來,頭似乎又開始疼了,我隐晦地握了下拳。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間,我絕對不要再那樣做了,會被覺得幼稚吧。

我打斷他:“不是你的問題,我沒有在意,也沒有因為你生氣,水心子。”

“唉?”他的動作幅度都大了不少。

我歎氣:“不要多想,也不用再問我什麼了。安心做自己的事吧。”

“主人您的傷……”

“隻有一點點疼,我習慣了。”

“那不還是疼嗎?”

我無奈:“水心子,你出陣受傷不會疼嗎。”

“那當然!可這兩個不是……”

“好了。”我打斷他,沖他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識趣地不再說話。源清麿朝他走了過去。我真的不擅長應付軟綿綿可憐巴巴貼上來的刀劍,水心子正秀其他時候是中二少年,也許是害怕我,每次都見到我都戰戰兢兢。

出發前往政府,獅子王作為近侍跟在我身邊。我沒有瞞着他的意思,之前我也曾隐約察覺出他在我面前的僞裝,但不想過多幹擾,就那樣接受了他展現在我面前的自己。是否坦誠又如何,真實的他又是如何,他的心裡是怎樣想的,我雖好奇,但也沒到強硬地揭露他的程度。即使面對審神者,刀劍也沒必要将自己完全剖白,得到尊重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哪條文規定他們必須坦蕩,相對而言,能否包容陰暗面的存在才是對審神者的重要考驗。

他自己有時也懶得裝,我有所察覺,但都由着他去了。但巴形提到過他在刀劍面前與現在差别很大,我因此對獅子王進行了重新的審視,或許應該讓他坦誠些。親愛的日記,我不想多瞞着他,希望這位在了解審神者後松弛一點,不要整天緊繃着扮演活潑開朗的角色,他自己也會輕松點吧。

他旁觀了我們對話的全過程也沒多說,隻在看到傷口的繃帶後少有地皺了下眉,一言不發地聽完了我們的交流,在離開時回頭朝他們露出一個假笑。

他在想什麼呢。

路過天守閣樓下的長廊一角時,我停下了腳步,注意到前段時間随手種下的植物。新生的幼苗長得不高,必須要彎腰下去才能看清楚表面覆蓋的一層霜,我伸出手去觸摸葉片,植物被凍傷的葉子恹恹地垂落着。抵禦不了過分的寒冷,它們大概要凍死了。

我停了下來,獅子王也跟着停下了腳步,他從後面探頭過來,不解道:“主人?”

我還在想它能否成活,獅子王跟着撐着欄杆,費力地伸長脖子,也看到了我手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因為我已經伸手過去了,他隻在旁邊,隔了段距離用眼睛辨别,失敗後又喃喃兩句說着不知道。

放下生起的一絲惋惜,我松開植物,帶他繼續走。太刀也不糾結,聽着我的話跟了上來,一路雖無言,我卻隐約感受到身後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不強烈卻一直存在。

一直不回答的話,他會一直盯着我嗎。在走了一段之後進入了政府區域,我向他解釋:“是禮宮先生拿到部裡去的種子,名字我也不清楚。”

禮宮慣常不喜歡回家,每次扛不住壓力也是辦完事後匆匆回來,倒是每次都從家族裡帶些什麼,全是珍貴稀奇的東西,他卻當播撒稻谷一樣肆意揮霍,對家族的一切都棄如敝履。記得這種子也是他上次回來,潇灑地走遍了部裡四處,施施然路過的時候敲門進來,随意放到桌上說是伴手禮什麼的。我不擅長養護植物,隻在回本丸後想起這事,試着種了下去,沒想到成功發了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被凍死了仍有些可惜。

“這樣啊,”獅子王在身後說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大概在跟平時一樣笑吧。很好看,看久了覺得虛假。

我放慢了聲音:“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他忽然沉默了,我又說:“想說什麼就說吧,總感覺你在強裝着很開心,用不着那樣。”

我想了下,加了句:“很累。”

在一段時間裡,我們之間隻有彼此的呼吸聲,直到太刀終于打破了沉默,聲音不再上揚了,失去了甜蜜的意味,變得更加真實,甚至可以用冷漠形容。

他像在說着無關緊要也不關心的話題。

“……真沒意思啊。”

“主人覺得我現在這樣說話好嗎?讨不讨厭?”

“……算不上。”

輕飄飄懶洋洋的聲音傳入耳朵:“那就是喜歡了。”

“……”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