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艾托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此時此刻就在他的懷裡。

齊清佳沒能得到他的回答，于是松開手臂，想要擡頭去看他，卻又被他一把攬入懷中。

他的手臂健壯而有力，手掌按在她的後頸上，掌心裡炙熱的溫度幾乎要将她灼傷。

“别動。”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還帶着些許顫抖。

她愣了一下，雙臂随即重新環上他的腰，踮腳湊近他耳邊，喃喃說：“那你現在是要回家，還是去哪裡？”

艾托沒回答，隻是靜靜地抱着她，片刻後才答了一聲：“回家。”

“好，剛好我送……”

齊清佳正說着，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稍等一下。”她推了推他的手臂，從懷抱中脫身，然後掏出手機。

竟然是安東尼奧打來的。

齊清佳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嗨，安東尼奧。”她面無表情，聲音卻十分輕快，“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面安東尼奧也輕笑兩聲，“你聽起來狀态不錯。”

“當然，你休假的時候心情也會很好。”齊清佳下意識轉過身去，背對着艾托。

“但我聽說你剛剛來俱樂部了？”安東尼奧問。

“消息傳得還真快。”齊清佳調侃道，心裡卻升起一絲不耐，“說吧，什麼事？”

“你來一趟我辦公室吧，當面說。”

齊清佳默默翻了個白眼，“好，我現在就過去。”

挂斷電話，她才發現電梯已經在上行。

“謝謝。”她瞄了艾托一眼，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要不你先回家，我晚點過去找你？”

艾托點了點頭，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目光，讓人分辨不清他的神情。

“如果不方便你告訴我，沒關系的，我……”齊清佳看他似乎有些猶疑，急忙補了一句。

“方便。”艾托打斷她的話，“我等你。”

電梯到了，齊清佳深呼吸，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緒。

“我出發之前給你打電話。”她說着，走出電梯。

艾托依舊隻是點頭，沒有應聲。

他似乎過于沉默了，齊清佳心有疑慮，此刻卻沒時間多想。

電梯門關上，艾托再也抑制不住那顆激動得快要爆炸的心，幾乎要跳起來。

他急忙拿出手機，打給露西亞。

“露西亞，你趕緊走。”一開口就是逐客令。

“你在、說什麼、屁話？”露西亞正抱着遊戲手柄，操縱着“艾托”向“庫爾圖瓦”的球門發起沖擊。

“我讓你現在收拾東西，離開我家。”艾托又重複了一遍。

“艾托！”露西亞手上的“艾托”一腳爆杆，皮球重重砸在橫梁上，“Fuck!”

“哇，你笨死算了——”她扔下手柄，一陣哀嚎。

電話這邊，艾托一頭霧水，“你聽到沒有？”

露西亞這才反應過來，撿起扔在一旁的手機，“你剛才說什麼？”

艾托無奈，“我說，你今天能不能先出去住？”

“為什麼？”露西亞不解，假裝委屈，“你嫌棄我了，嫌棄你身有殘疾的親妹妹……”

“閉嘴。”艾托急忙打斷她的表演，含糊不清地解釋，“晚上我有客人。”

“客人？”露西亞刻意拉長尾音，笑得不懷好意，“什麼客人我不能見呀？”

“你去住酒店，什麼酒店都可以。”艾托顧左右而言他，“我買單。”

“當然是你買單。”露西亞松口，“我周末還要去玩帆闆，你陪我。”

艾托歎氣，“可以。”

“滑翔傘？”

“可以。”

“La Cueva?”

“你自己去可以，我不去！”艾托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成交！”露西亞終于答應下來。

“行，你趕緊收拾東西去。”艾托叮囑。

露西亞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莫非……你們兩個和好了？”

艾托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半秒前從你嘴裡聽說的。”露西亞笑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挂斷電話，露西亞看了一眼時間，急匆匆出門，趕往一條街以外的超市。

*

安東尼奧的辦公室裡不止他一個人。

哈維爾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悠閑地喝着咖啡。

“嗨，安東尼奧。”齊清佳象征性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兩下。

安東尼奧放下手中的文件，“佳，請進。”

“好久不見，哈維爾。”她假裝驚喜，寒暄道：“南美生活怎麼樣？”

冬窗之後，他就被派往南美，溝通幾家青訓基地的合作事宜。

“很好，天氣好，女孩也好。”哈維爾撇了撇嘴。

齊清佳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轉而問安東尼奧：“突然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怎麼？沒有急事還不能找你了嗎？”哈維爾插話。

不好，齊清佳現在還需要忍住想給他鼻梁來一拳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