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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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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間,孟珂兩杯酒已下肚。

回雪眼尖,給她斟上第三杯,便将酒壺拿開,放到火盆邊煨着,轉身回來。

“小姐如何能算得,曾府升遷宴那夜的一把火,能起到這樣的妙用?既助周大人收押了高仲,審了那高升,還能幫您的困子解圍。這就是......一石三鳥。”

那一夜,高仲酒醉打翻了燭火,燎了他躺的褥子。這時,有一人走了進去,撿起那起火的褥子,救了他一把,也坑了他一回。

回雪想起什麼,笑着改口道,“不,是四鳥,還訓了曾懷義那......死鳥一頓。”

孟珂淡淡的:“這行棋布子,本就要走一步看三步。”

回雪道:“話是這麼說,可怎麼才能多看那三步呢?能走好一步,都不錯了,如何能算中三步?”

孟珂手爐上的右手暖過來了,換過左手的酒杯,又把冰涼的左手放了上去:“這便是父親為何要讓我花幾年時間,去遊曆,去做事,去‘見自己,見天地,見衆生’。”

“但凡對這三者了然于心。看一個人,便知其為人處世。看世間之事,便能預判其走向。如此,把什麼樣的人放在什麼位置,可能發生什麼事,又要怎麼料敵于先、預先鋪排布置,便都心中有數了。”

說着,又補了一句,“自然,這份有數,亦需考慮變數。再能謀算的人,也要預留變數。而變數一生,考的就是機變了。”

聽她如此說,仿佛心中就有這變數之人。回雪想了想,恍然:“就比如這周大人?”

孟珂笑着看她,點頭道:“對,他便是我這......局中的一個變數。”

“那小姐此前對他的種種做法,都是機變?那這機變,又當如何變呢?”

“我最開始做的,不過是不讓他擋路。但那隻算得下策,隻因在不夠了解的時候,需得先保持距離,觀察觀察,看清這個子,再決定是吃,是收,還是放。”

“那什麼才是上策?”

“像他這樣有能耐的,上策嘛,自然是讓他......”孟珂頓了頓,才道,“為我所用。”

回雪瞧她面上似有一絲猶豫:“小姐有顧慮?”

孟珂思索着道:“他......不一樣。他不是無關輕重的小卒子,也不是任人輕易拿捏的。将帥之才,拿不住是要倒遭反噬的。”

若可以,她不希望跟他敵對上。

回雪看她,倒不像是擔心那周大人壞事,更像是有一種不願......

果然,就聽她又補了一句,“況且,他跟此局無關,本不該入局。”

若可以,她也不希望牽連他這樣的無辜。

***

回雪跟了小姐多年,給她搭手,當家理事是好手,但論權謀,算人心,就有點夠不上了。

她隻不免憂心道:“小姐這般日夜思慮,極耗心神。府裡的信又雪片似地,日日飛來。這又到年下了,隻怕......你的舊疾——”

孟珂無所謂地道:“怎麼都是要犯的,瞧我,今年不是比往常還撐得久些?”

“這話可說不準。哪次不是沒征沒兆的,說話就犯?”

孟珂不知是坐久了,還是憋悶了,站起來,緩步走到窗前。

回雪看着機會,忙将空掉的酒杯收了。

孟珂看着外面的夜色,怅然中帶着疲憊,道:“七年了,那七年裡,什麼都不能做的時候,才最是煎熬......如今,不管多難多險多累,每走一步,我這心裡的熬煎,都能少一分。”

說到此,她的眼睛轉瞬紅了,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随之徐徐吐出,那心底的暗湧,便壓了下去。

每每看到小姐這樣,回雪便會想起兒時春耕的時候,她總愛跟着大人去河口看放水。一道堤壩,便将一條大河攔下,蓄了一冬的水,隻留幾股細流,乖順服帖地涓涓而下。

而小姐,仿佛就豎起了一道人形的堤壩。

她能将滔天愛恨,紛雜心緒,全都牢牢鎖在那堤壩之内。偶爾像方才那般濺出些許水花,也頃刻間便回落了。

她仿佛練就了某種神功。無論什麼樣的大事,在她這裡,隻需一息,便能一平如鏡,談笑如常。

這不,她已經回身坐下,繼續處理起盧府事務來。

回雪在一旁,把她寫好的信,疊好裝封:“在京中的時候,沒有腳程耽擱,這些事還可以略放一放。咱們如今遠在綏陵,為了不誤事,日日都要處理完了才休息,反倒比在京中更辛苦了。”

說着,看了孟珂一眼,“二公子千叮萬囑,小姐一不可思慮過多,二不可操勞過度。依奴婢說,要不就讓他替您分擔些吧,這樣他也能安心些。”

孟珂看着她,眼中感激她的體貼:“這些都是我一人做慣了的,一時之間,誰也插不上手。再說,二哥哥不慣理這些事,能分擔什麼?”

他也不能理。

回雪又要說什麼,孟珂忙擱了筆:“好,好,好,我也偷偷懶,能推則推,能拖則拖就是了。去鋪床吧,明日還要起個早。”

自家小姐向來無事不出門,回雪奇怪道:“要上哪裡去?”

孟珂笑着看她道:“我明日偷個懶,咱們逛逛街,買買東西,可好?”

逛街?回雪心說,我怎麼不信呢,那不是浪費寶貴生命的事嗎?買什麼東西,能勞動她的大駕?

***

這些日子,周冶勤勉得連自己的小厮們都不習慣了。

出得大牢,回到書房,連一向熬得住的滌硯都在呵欠連連,直犯困了。

周冶掃了屏風一眼,自嘲地搖頭一笑,孟珂這一招接一招的,就是想讓他應接不暇,沒工夫去盯她吧?好像還真讓她如了願。兇嫌連一個都沒鎖定,還仿佛墜入了蜘蛛網,那叫一個千頭萬緒。

他的好日子,從她出現在雲鬓山那日,好像就到頭了。

他來這綏陵城,明明就是躺平來的,前幾個月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殺出了個女程咬金,女咬金,嗯,是還挺......女妖精。

明明很累了,可躺下卻翻過來覆過去,腦子裡走馬燈似地不停轉着。

若梁家跟那樊家一樣,都是肥羊,那霍家呢?

霍家并無多少資财,不足以成為獵殺的對象。若非要說蒼蠅再小也是肉,乘着獵殺梁家之便,順手收了,但做出強/奸/幼/女那等最容易引得街談巷議的案子,完全不像他的手法——收益很低,風險極大,全無必要,他沒那麼傻。

難道......是這霍家有什麼特殊之處?圖謀的不是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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