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快滾。
蘇詢臉色微沉:“夫人且在外侯着。”
楊媛搖頭:”我與你一道。”
若不是知道他們二人夫唱婦随來欺負人,還以為是什麼you jump I jump的深情戲碼。
蘇詢待要推門,再次被呂殊堯擋下,便已顯出幾分不快:“究竟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幹什麼?”
呂殊堯斂下狹長的眼,慢聲道:“房裡如今不太方便呢。”
蘇詢、楊媛:“?”
紫衣青年甜甜一笑,還故意藏了幾分羞赧,道:“昨夜我與二公子縱情一場,今晨起得晚,還沒來得及收拾,讓叔父和嬸母見笑了。”
室内室外像同時被按下消音鍵,“哔”一聲徹底安靜了。
很好,反正惡心死人不償命。
隻有系統在呂殊堯腦子裡幽幽道:「宿主,你真不挑。」
呂殊堯第一反應是還好吧?畢竟蘇澈月長得還是沒話說的啊!
「很不幸,男主蘇澈月恨意值上升500,當前恨意值2995。」
……一夜回到解放前!
楊媛最先回神,顫巍巍指着眼前妖裡妖氣的少年:“大庭廣衆……不知羞恥!”
後頭侍女們臉更紅了。
呂殊堯沒皮沒臉,狗狗眼無辜至極:“我與自己的夫君恩愛,何恥之有?”
“你!”楊媛一時語塞,無法想象蘇澈月一個廢人怎麼做那種事,憤惱道:“還不快去收拾幹淨!”
呂殊堯應聲,自然而然地接過烏魚汁:“多謝叔父嬸母體諒,待我給二公子喂過藥,梳洗幹淨,再請你們進去。李安,還杵着幹什麼,給宗主和夫人看座呀!”
李安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呂殊堯還能使喚他,一張本就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此刻更加紅白不定。
但他沒法,他還是打理伺候這院子的人,隻能聽令搬來兩把竹椅,給蘇詢和楊媛坐。
“那我進去了。”呂殊堯乖順地說。得到蘇詢點頭,呂殊堯背對着門,單手推開一條縫,像一道瘦光一樣鑽了進去。外面人根本看不清屋裡景象,房門馬上就被關上了。
這是有多荒淫見不得人。楊媛嗤聲。
房間裡安靜無聲。
呂殊堯站在門邊,低眸看着蘇澈月。後者還坐在地上,因為多次嘗試爬上床失敗而微喘,修頸間滲出汗,幾縷長發貼在頰邊。
再一次嘗試,再失敗,膝蓋都沾上了塵。
呂殊堯輕輕歎氣,藥放在一邊,朝床邊走過去。
蘇澈月聽見他靠近,别過頭,烏發全都散下來,遮住絕美容顔。他出聲惡狠狠威脅道:“别過來,否則我殺了你。”
他近日五感開始有所恢複,便想試試腿是不是也恢複知覺,誰知竟會這麼狼狽。
他既能聽見又能說話,呂殊堯眼中亮起驚喜的光。他蹲在他腳邊,半是溫柔半是玩笑地說:“我的小命不是本來就攥在二公子這裡嗎。”
“你也聽到了,宗主和夫人還在外面。應付完他們,二公子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如何?”
蘇澈月後背微僵,神情緊繃,沒有再說話。
等了幾秒,見他沒再駁斥,呂殊堯先是替他輕輕拍去衣上塵土,然後一手撥開他的烏發。
平日呂殊堯基本不會觸碰他,蘇澈月的洗浴都是由李安将輪椅推過來,待他坐上去後推到浴池,然後讓蘇澈月自己在裡面寬衣沐浴。
沒人知道驕傲的蘇二公子是怎麼在五官盡失雙腿殘廢的情況下完成這些事的。
手伸過去時蘇澈月還不情願地躲了一下,呂殊堯也并沒有多做停留,長臂穿過後頸攬住他肩頭,另一隻手托住他膝彎,就這麼把人抱了起來。
起身的時候呂殊堯怔了一怔,蘇澈月比他想象中還要輕,肩背很薄,後頸溫熱,抱起來像一片剛剛脫落的柔軟羽毛。
還帶一股清新的青梨香味,在萬物皆凋的深冬裡,尤為吸煙刻肺。
他穩了穩身形,不忍心似的,把蘇澈月極輕極柔地平放回床上。
做完這一切,呂殊堯垂眸看床上人。那人薄唇抿着,像忍着巨大的恥辱,在被抱起再被放下的過程中掌心始終攥着,不肯碰呂殊堯一點。
呂殊堯覺得自己活了二十歲從沒這麼溫柔過,但是溫柔的對象卻毫不領情。
什麼嘛。
呂殊堯悻悻後退幾步,言歸正傳:“為什麼不肯喝藥?”
蘇澈月言簡意赅:“苦。”
呂殊堯:“……”
倒是情理之中的答案。誰不知道蘇二公子喜甜呢?
隻是沒想到端肅如月的人也會有耍性子的時候,畢竟他大部分時候都沒有味覺吧……
但,既然這藥沒什麼用,他又實在不想喝……
“二位公子,還沒好嗎?”
混雜着急促拍門聲,蘇澈月聽見有碗輕磕在案上的聲音,緊接着那人又走過來,擡指把藥汁抹在他唇上。
!!!第二次了!呂殊堯!
呂殊堯俯低下來,微啞嗓音似乎剛被什麼浸過:“乖。”
蘇澈月聽見他再灌了一大口喝的,才去開門。
“叔父、嬸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