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淮看見手機接通,耳朵邊嗡嗡的,沒有聽見蘇韻的這一聲抱怨,他費力地把手機貼到了耳朵邊,顫聲道:“小韻,可不可以回來一趟。”
“回什麼回?我明天要上課了!”蘇韻想到孟清淮今晚的所作所為就來氣,秦璋本來就身體不好,要是出了什麼好歹,蘇韻想都不敢想。
她心疼秦璋,連帶着,對孟清淮就幾近惡劣:“我要睡了,挂了。”
“不要。”孟清淮孱弱的嗓音低得幾不可聞,他蒼白的骨節死死地握着手機:“小韻,我不舒服,你可以回來送我去醫院嗎。”
蘇韻皺眉:“你哪兒不舒服?”
“小韻,我頭好疼。”
“頭疼就吃止疼藥,止不住自己去看醫生,你多少歲了還要我送你去醫院?”
蘇韻根本不想管他。孟清淮根本沒有頭疼這個毛病,多半是在無病呻吟,或者是撒謊把自己騙回去。
他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情。
因為知道生病的時候,蘇韻會對他心軟,所以他也會為了留下蘇韻而裝病。
蘇韻撂下電話,隔壁床的林夕突然問她:“和誰打電話呢?态度這麼不好。”
“沒誰,一個朋友。”
“這朋友惹到你了?”
蘇韻往床上一躺:“對,他就是惹到我了。”
翌日,蘇韻起床打開手機,孟清淮沒再給她打來電話,她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
她并不讨厭孟清淮,但這是分場合的。
在家裡,她不讨厭他,但如果他出現在學校裡,那就另當别論了,遑論昨天他還打了秦璋,蘇韻真是讨厭死他了。
蘇韻一早上課,就和秦璋見了一面。
兩人的課程教室正好挨着,蘇韻見他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松了一口氣,秦璋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一點好笑:“你把我當什麼呢,沒那麼弱。”
兩人聊了一會兒,秦璋突然道:“倒是你哥哥,昨天路姚遠他們說和他打了一架,他好像撞到頭了,應該沒什麼事吧?”
蘇韻微微一愣。
撞到頭了嗎?
但昨天在校門口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哪怕真是撞到頭了,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上完課,回宿舍午休,所有人都吃完飯準備上床眯一會兒,隻有蘇韻握着手機在陽台上轉來轉去。
她想了半天,還是别扭占據了上風,沒有給孟清淮打電話。
說了一周就是一周。
她這一周絕對不會去主動聯系孟清淮。
一周過得很快,蘇韻加入了攝影部,課間沒事兒就朝部門辦公室跑,美其名曰是去和前輩們學學習,實際隻是為了和秦璋見面。
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很快,蘇韻就把和孟清淮的矛盾抛去了腦後。
直到周六的來臨。
秦璋約她去看江城的一場花藝展。
為了邀請蘇韻,他托人買了好幾張票,把蘇韻整個寝室的人外加他寝室的人都叫上了,蘇韻壓根沒有拒絕的理由,答應了下來。
秦璋多給了蘇韻一張票,讓蘇韻把孟清淮也帶上,但這種場合,蘇韻并不想讓孟清淮參與。
周五晚上,她給孟清淮打了電話。
周六不回去,這件事情她總要和他說一下。
電話鈴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蘇韻第一聲就是:“我明天不回來。”
孟清淮接到電話的欣喜刹那消逝,他唇色白慘慘的,無意義地張了張,最後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韻還在生我的氣嗎?”
少年說這話時,有些氣喘,護士過來給他換水,順便給他調高了床位。
“沒生你的氣,明天我和秦璋去約會,已經約好了總不能放人鴿子。”
孟清淮聽得仔細,因為蘇韻說沒生氣而高興,但更多的還是委屈。
他這一周,沒有去打擾小韻,就是因為害怕她又生氣,周末見不到她。
但他明明都已經聽話了,為什麼兩天的時間還是要被扣掉一天。
他小聲對着電話裡說:“去哪裡約會啊?”
蘇韻沒有瞞着他,和他報了地名,她料想孟清淮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