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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儲妃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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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聽聞此言,先是愣得渾身一顫,脊背都下意識挺直,震得發間珠翠琳琅相撞,顯然是被秋緒吓住了。

她一言不發,雙眼瞪得滾圓,其間翻湧的錯愕與匪夷所思幾乎要溢出眼眶。

不對呀,太子妃不是梁家人嗎?理應與她同氣連枝,怎麼竟會……為了那些卑如草芥的賤民仗義執言呢?

“三……”

莫非,這隻是一場精心編排的作秀?

身處那權勢傾軋的漩渦之眼,為全皇家體面,不得不作此姿态——這,倒還在常理之内。

這般想着,梁氏緊繃的神經才微微松懈,擡手扶住胸口,暗自嗔怪,這表姐,行事如此莽撞,既要做這表面功夫,怎麼不提前通個氣?

方才那番威壓,如凜冽寒風,讓她不寒而栗,此刻猶未散去,心悸尚存。

“二。”

思緒流轉間,梁氏仍是心中不快,縱使表姐要全皇家顔面,也萬萬不該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見倒數就要結束,她趕緊微微屈膝福身一禮,賠着小心打斷秋緒道:“表姐何出此言?您這無端懷疑,當真叫臣妾委屈死了呀!”

她盈盈一擡手,撚着絲帕輕輕摁眼角,“臣妾素日不過鎖在内院,描幾個花樣,裁幾件衣裳,偶爾與官眷往來周旋,也不過安排些端茶倒水的瑣事罷了。”

“至于那些官倉儲糧漕運輸送的要務,都是老爺安排的營生,臣妾一個深宅婦人,也不過是近日災情嚴重,才出來管個發糧——總不能一粒一粒去檢查吧?”

“表姐,失察之責,臣妾心甘情願承擔,但絕不歹毒至坑害人命啊!”

見秋緒表情未松懈半分,梁氏又柳眉倒豎,指着那跪着的倉吏呵斥道:“賊膽包天的刁奴!東窗事發不知悔改,竟妄圖攀誣主母以脫罪!”

倉吏遭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臉色漲紅如豬肝,哆嗦半晌,想辯解的話到了嘴邊,他的腦袋又蓦的沉了下去,簡直像一隻瑟縮的瘟雞,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梁氏說罷,又急急轉向秋緒,剛伸手便被蘭心一把拍開,當即惱羞成怒瞪向蘭心,又急刹似的收斂鋒芒,懇切地說:

“表姐切莫受他蒙蔽!必是他串通了粥長腳夫,私吞赈糧!真是個千刀萬剮的孽障!”

此時一直垂着頭的倉吏猛然喊道:“殿下,此事與知縣夫人絕無半分瓜葛!是小人自己鬼迷心竅,私自摻了陳米爛米,殿下、殿下開恩——”

話音未落,他竟如搗藥般狠命磕起頭來!

那腦門砸在冷硬方磚上,咚咚悶響不絕,頃刻間額頭便猩紅一片。

此後,不論秋緒如何诘問,他就跟失心瘋似的,佝偻跪地,嘴裡翻來覆去隻有那句:“全是小人的罪……與知縣夫人無關……”

眼神呆滞,仿佛靈魂已經出了竅。

秋緒瞧着倉吏這不正常的樣子,正要說什麼,瞳孔驟然一縮,斷喝道:“快!!”

情況緊急,她這意義不明的指令,玄鐵衛統領竟然聽懂了,隻見他身影一閃,眼疾手快地一把掐住倉吏的下颌骨,撬開齒關,強硬阻止了他咬舌自盡的瘋狂舉動。

秋緒驟然回眸,目光如刀釘向梁氏!

這一眼掃去,梁氏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直沖頭頂,當即慌張擺手,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不不不關我事啊!臣妾好端端立在這兒呢!是他自己瘋魔了要尋死!哎——呀!臣妾這就去請老爺,定将這案子剖得清清白白,給臣妾給萬民個公道!”

玄鐵衛上前箍住梁氏肩膀時,她的喋喋不休才驟然中斷,活脫脫一隻被掐了脖頸的雞仔。

直到她鑲嵌珍珠的鞋面狼狽剮蹭到地面,方醍醐灌頂——表姐今日……竟是動真格!

她頓時慌了神,扯着嗓子大喊起來:“表姐——!殿下——!臣妾冤枉!天大的冤枉啊!血脈親緣至親至近,您可不能這麼對我啊……”

“你可閉嘴吧!”秋緒皺眉,怎麼能話這麼多,不堵住她的嘴,她能嘚吧嘚一整天。

這梁氏真是慌得昏頭了,連她倆沒有血緣關系都忘了。

秋緒心裡明白,梁氏定然有問題,奈何那倉吏嘴硬得很,死活不肯松口。

雖然能用斬立決吓唬住粥長和腳夫,而梁氏畢竟是曆過些風雨的知縣夫人,自然沒有那麼好拿捏。

那内裡精明的婦人清楚得很——無鐵證如山,太子妃也難動她分毫。

粥長腳夫和倉吏三人仍跪在眼前,秋緒卻不好再繼續展開審問。若傳出去說太子妃為了獲取口供而苛待平民,便傷及天家顔面了。

不過沒關系,凡行不義之孽,終難遁天光,倒不急于這一時。

秋緒向身旁的玄鐵衛沉聲下令:“将這三人,并其上官與涉事人等——單獨關押,嚴加看管,務必杜絕他們傳遞消息或受人脅迫,更要提防有人畏罪自裁,以死蓋罪!”

四周的圍觀人群,圍繞着太子妃親審此案的事情,仍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殿下駕臨,必定是來為咱們主持公道的!”老者握拳低聲道。

“太子妃殿下當真威嚴至極!”旁邊有青年指着那被押走的倉吏說,“瞧那人都吓得差點咬舌自盡了!”

“哼,咎由自取,心裡有鬼罷了!”短衣漢子滿臉鄙薄,随即又滿不在乎道,“隻要我沒有做虧心事,殿下怎麼盤問我都不怕!”

又有滿懷憂慮的婦人歎息:“如今将他們抓了……可明早俺們就有米吃了嗎?”

秋緒為平複民衆惶惶之心,不得不暗中為自己加油打氣,而後迎風而立,面朝衆人宣告道:“本宮定将此案徹查到底,但凡涉及貪墨朝廷赈糧之人,不論官職高低,一律嚴懲不貸!”

聽到這擲地有聲的保證,有人滿臉狐疑,或者譏诮冷眼,也有呼喊着叫好者,不過所有的将信将疑,都被一聲呼喊打斷——

一隊玄鐵衛匆匆而至,拖着從前方粥棚處取來的上等白米,于此處重新壘起竈台。

煮粥的夥夫忙碌地挽起袖子,鐵鍋注水,米粒傾落其中,烈火卷舌,未久,鍋中便似湧起層層雪浪,那濃郁的米香,宛如缥缈雲霭彌漫于四野之間。

親眼目睹到一大鍋濃郁的米粥,那一張張焦灼惶然的面孔,陡然間有了鮮活的神采!

饑民們自發地整理隊伍,個個伸長脖頸,踮起腳尖,無數道目光灼灼焊在大鍋騰滾的暖霧間,滿心期盼着能讨得一口熱乎吃食。

秋緒悄然立于人群之外,靜默伫立,神色靜觀若定,直到最後一瓢熱粥舀入破碗,那面色灰敗的老者顫巍巍啜下米湯,她才轉身道:“你們在這忙吧,本宮再去慈幼所看看。”

仍是由大頭在前面帶路。

現在秋緒對當地官吏都有些戒心,唯恐又被诓去那種粉飾裝扮過,專供貴人巡看的“假慈幼所”——若是如此,奔波也是徒勞了。

一行人在曲折窄巷中穿行,終于抵達一個小小山坳,兩側嶙峋的山壁就像是斷崖環抱,将此地庇護在懷。

放眼望去,幾處大而簡陋的棚子東倒西歪,為防生出事端,男女老少被分隔開來,各自安置在不同大篷之中。

然而,數百人局促在這狹小之地,許多窘迫困境避無可避,穢臭之氣如影随形,推搡争吵之聲更是沒有止息。

莫說尋得片刻清淨,就是性命安危也不過靠着老天一時憐憫。

此地主事的是個鬓角染霜的憨厚漢子,他惴惴不安地搓着手,引着秋緒在雜亂的野草與污穢的褥子間穿行,不過并沒有故意攔住某些地方不讓她看。

可是秋緒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

此處收容的全是水患後房屋田地都被沖毀,無枝可依的災民,雖然大棚勉強能遮風擋雨,卻實非久居之地。

秋緒巡至男女大棚交界處,伸手撥開幾捆破草席,發現男棚竟堆疊着數十張灰硬棉被,女棚卻明顯少一半,且看上去還更為單薄。

她一摸那薄被,眉間陰雲驟聚,不悅地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管事掃一眼那些蜷縮在角落裡的男人,誠實道:“但凡棉糧送到,總有心野的來搶,每次撞見,小人必是奪回原物的!”

說到這裡,他又無奈地一攤手,“可是這裡隻有草民一個人管事,有時候實在管不過來……”

“若還有掠奪婦人衣食之事,三日不必再施粥給涉事男子,反正餓三日也不會死,若有婦人舉發搶奪者,減勞役三日,舉發官吏克扣,贈精米一鬥。”

她轉身對随侍官吏道,“差遣衛所來此值班,要是再讓本宮知道這些事情,唯你是問!”

說話間,秋緒踏入女眷所住的大棚,裡面蜷着老妪婦人,還有幾位孕婦,她們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裡,好像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大頭走向一位枯瘦的婦人,蹲下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娘親,太子妃殿下來了,殿下心善,特賜了一碗粥,兒給您帶來了。”

那婦人被迫推至人前,避無可避,隻能驚慌失措的欲俯身磕頭,卻被秋緒一把扶住:“不必行禮,你身體虛弱,安生坐着就好。”

婦人驚慌擡眸,瘦巴巴的身體頂着個大肚子,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細聲連連道:“謝殿下恩……”

秋緒對她的驚恐有些疑惑,随即又理解,這種突然被那麼多人闖入參觀,還忽然成為衆人目光焦點的感覺,必然狼狽又難堪。

她暗自歎口氣,有些自責,怎麼反倒成為驚擾别人生活的壞人了。

“那麼今日便到此為止了。”秋緒止住身後的随衆,“讓娘子們歇息吧。”

話未說完,她已經轉身出了大棚,将着倉促搭建而成的居所留在身後漸沉的目色中。

秋緒朝慈幼所大門走去,途中側身向随行官吏吩咐道:“此地百姓連最基本的溫飽都難以保障,你再送些棉被和生活用品過來,務必妥善分發,哪怕是一紗一絮,都必須精準無誤地落于婦孺手中。”

她驟然提高聲調,“倘若有男子仗勢強取,又或是老弱婦孺在冷天凍亡——再出纰漏,拿你項上人頭抵過!”

那官吏吓得冷汗涔涔:“卑職誓死督辦!”

秋緒威懾完畢,又往前走了幾步。

忽覺不對。

她腳步一頓,猝然回身,囫囵掃視一圈大棚——分明數百人齊聚,卻悄然無聲,完全沒有孩童喧鬧之音。

其實,秋緒對孩童沒有特别的喜好或厭惡,平日裡也不會多加留意。然而,這裡的小孩數量之稀少,竟讓她都能覺出異常,可見情況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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