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随口一提
這個問題要他一下子答出來,徐行之是很犯難的。
畢竟他前一秒才被人強.吻完,現在又是掐腰又是逼問——他又不是抖M,沒這麼上趕着。
常思齊不是個好應付的主,見他不吱聲,似乎是想打哈哈過去。
常思齊橫眉一豎,不依不饒道:“不明白也沒事,總有法子讓你明白的。”
說完他倏然站起身,緊接着整個人便貼了上去。
言行舉止得寸進尺,顯然又是想故技重施。
徐行之吓怕了,臊眉耷眼地連連告饒:“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他心跳得厲害,強烈地悸動過後,恍惚間感受到常思齊劃過自己嘴角的唇瓣。
很軟,很溫柔。
和剛才那個疾風急雨般的吻很不一樣。
徐行之的臉“噌——”地一下紅了。
他喉嚨發幹,好半天也說不出句準話。
這副模樣叫常思齊覺得很受用。
常思齊清了清嗓子,十分臭屁地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低笑着點評說:“就這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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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撥亂反正,重新回到了兩人當初形影不離的時候。
隻是這一回,輪到常思齊主動來找徐行之。
放學鈴聲響起,徐行之總是最後一個走出教室。
走廊裡隻剩下零星幾個人影,常思齊脊背貼牆,雙手抵在後腰,累極了的時候垂下腦袋,像一個被罰站在原地反思的小壞蛋。
徐行之不由會心一笑,腳步輕快地跑了上去:“等久了吧?”
“知道還問?”常思齊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地埋怨說:“你就不能早點?食堂都要收餐了。”
徐行之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應承道:“下回我盡量。”
期末考臨近,他還有很多知識點要查漏補缺,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
過完這個暑假馬上就要高三了。
老班的那番諄諄教誨猶言在耳,徐行之不敢有任何馬虎。
腦子裡裝着事,他那點小心思也跟着活泛了起來。
徐行之倒是想開口問問他接下來什麼打算,又害怕這話會傷人自尊。
作為特長生,常思齊本人及其班主任,對于他的學習成績似乎并不抱有多大的幻想。
換句話說,他不用靠文化分取勝,真正比拼的是賽場上的實力,是用獎牌講話的。
徐行之動了動嘴唇,決定還是不掃興了。
他的兩頰被太陽曬得微微泛紅,額頭溢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少年的臉在日光下尤為刺目。
常思齊走在他身側,盯着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問:“她還有再找你嗎?”
徐行之滿臉疑惑,扭過身子反問:“你說誰?”
常思齊一副“你難道猜不出來我在說誰”的表情,支着手有些得意洋洋。
他當然得意了——要不是他先下手為強将徐行之搶過來,指不定這人已經是别人的男友了。
隔天再碰上那幫隊友,幾人圍着常思齊喋喋不休。
衆人回想起他當時近乎狠厲的表情,紛紛表示這還是頭一回見常思齊像變了個人似的。
“實話說,那小子到底哪裡惹到你了?”
做熱身運動時,有人兜不住話主動開口問。
常思齊怔了怔,立馬笑出了聲:“你們都看出來了?”
“廢話!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大夥兒摩拳擦掌起哄道:“你說吧,打算怎麼教訓他?!”
常思齊換好鞋,在原地蹦了兩下,自顧自道:“不是什麼大麻煩,我自己能解決。”
“欸欸欸!”起初發話的那位兄弟刨根問底:“你還沒說呢……到底惹上什麼麻煩了?”
“唔……”常思齊沉吟半晌,表情認真地:“橫刀奪愛算不算?”
說完又覺得這個比喻真貼切,徑自點了下頭,表示很滿意。
難怪前段時間看他臉是綠色(shǎi)的,敢情頭發也是綠色(shǎi)的啊!
衆人同仇敵忾替他出主意,“必須算!整不死他算我們的!”
這幫隊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常思齊沒用太多的心思就把事情糊弄過去了。
如果同樣的解釋說給左頤聽,顯然站不住腳——常思齊心裡明白。
左頤跟徐行之在一個班,有幾次她在走廊上碰上了等候的常思齊,眼神不覺多停留了幾秒。
不多時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是弄明白了什麼事情。
小姑娘難得開誠布公地和人表了次白,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下場。
左頤有點小小地不甘心,視線對上常思齊那雙淡漠的眼眸,同樣回以一個不服輸的白眼。
其實常思齊心裡都快美出泡了,但面子上卻還裝得不顯山不漏水,擺出一副潇潇灑灑的架勢。
他是不怕左頤找上門的,更不擔心徐行之背着自己跟她真有點什麼。
喜歡不喜歡這種事于徐行之而言,好比是天方夜譚。
這人壓根就沒長那根筋!
假期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徐行之照舊要和葉小麥去上補習班。
周五傍晚,常思齊翹了兩節訓練課,早早地跑到停車棚外等人。
烈日炎炎的傍晚,夕陽照在人身上還帶着暑氣。
常思齊才站了沒幾分鐘,已然是滿頭大汗。
停車棚外不遠的小路上傳來人聲,他下意識地向着聲源望去。
來人除了徐行之還能是誰?
徐行之走在前,葉小麥略略慢他兩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