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智能系統保養得很好,但書頁仍已泛黃,看起來有着不少的年頭。
“‘生物進化型智能光學電腦’以及‘光甲’一詞,果然出自先賢卓德之口……将假說投入實驗的,則是一代聖皇,但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後,研究未果。而神經傳感系統,實則是‘生物光腦’的衍生發明……”
“‘灰鴿子’和先賢卓德之間……難道有着什麼聯系嗎?”劉童光皺眉将書放回了書架,摸着下巴思考起來。
“看來有必要去那顆星球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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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标本室内,一個男人神色溫和地撫摸着面前的箭齒獸,對身後的人說道:“兩個月前我看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視頻,是一個名叫‘灰鴿子’的組織以寡敵衆,劫持天水星的事件。他們的機甲師操作異常靈活,已經超出了常識的範疇,這讓我不禁聯想到了一個詞。”
“什麼詞?”
尤文面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後,問道。
“——‘生物光腦’以及‘光甲’。” 男人笑看着尤文,一字一頓地說道。
“隻是存在于假說中的詞彙而已。”
“嗯?你怎麼知道這是一個【假說】呢?”男人一偏頭,有些吃驚地反問道。
咯噔——
尤文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隻聽對方開口說道:
“原本啊,這個詞應該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的……比如先賢卓德的三個學生,後世降臨的聖皇……”男人一拍手,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恍然道:“哦,還有先賢的摯友,也就是你的曾曾祖父,萊昂·西裡爾。後來一代聖皇召集了一批科研組,秘密研發生物光腦。而該科研組的領頭人,就是你的曾祖父——盧迪·西裡爾,沒錯吧?”
“所以啊……我就想……跟随過先賢卓德、跟随過一代聖皇、并且隻限族内通婚的西裡爾家族,會不會留下什麼傳承之類的……”男人用指尖劃着箭齒獸的利牙,在上面輕輕敲了一下,“比如說——筆記之類的……不光是生物光腦,還寫着有關‘三相體’最終秘密的筆記……”
“你多想了,并沒有什麼傳承。”尤文否認道,“關于西裡爾家族的一切,我一無所知。”
“不要這麼緊張,我并不會把你怎麼樣。包括你之前在橡實組對那個三相體進行觀察的事情,我都不會追究。”
“!”尤文面色大變,後退了一步!
“都說了不要緊張,你看看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啊?”男人走到他的面前,用非常和善的目光打量着他,突然出手,照着他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
“唔咳!”劇痛傳來,尤文捂住腹部,倚在牆上大口喘氣。
“什麼啊……之前以為你懷孕了,是我的錯覺嗎?”男人有些不滿地嘀咕着,“這下就沒什麼有能威脅到我的了呢,恭喜你,尤文醫生。”
“就算我懷孕了,剛剛那一下你也是想殺掉‘他’的吧?”汗水從額頭上滑下,尤文冷笑着說道。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可能親手殺掉自己兒子的孩子呢?”男人有些無辜地說,反倒責怪起尤文來。
“——蟲族。”強忍着痛苦,尤文張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什麼?”男人不明所以地問道。
“天目衆的運作系統。”眼鏡邊框反射刺目的光芒,醫師保持着冷笑,輕聲說道,“你想利用生物光腦制作一個完美的統治體系,但這項技術千年來一直處于瓶頸階段。所以你換了路子——模拟蟲族的統治系統,通過洗腦技術和眼部識别裝置将人類個體變成‘雄蟲’,讓他們共同聽命于‘母蟲’。雖說和生物光腦有着異曲同工的感覺,但始終是半吊子的水準。”
“……半吊子嗎?”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尤文。
“當然,你不會傻到自己去當那個‘母蟲’。”想起一直以雙親為傲的某個人,尤文心裡突然産生了一種針紮的感覺,和□□的疼痛混雜在一起,倒是變得不明顯起來。
“如果弗朗西斯知道自己的爸爸把他當做試驗品和犧牲品,甚至還想殺掉自己的孫子,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犧牲品……”
聽到這個詞後,男人有些反常的動搖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尤文·西裡爾醫師,還輪不到你威脅我。”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尤文一眼:“你知道為什麼前幾天我會出現在密電室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毀掉的情報是什麼嗎?”
“因為那是梅佐藍登直接傳達給我的。他又一次出賣了那個三相體——那個你最為鐘愛的少年。但包括你與三相體的聯系在内,【那個人】都全然不知——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任何僥幸。你明白了嗎?”
“……”冷汗浸濕了尤文的背後,他努力理清思路,深呼了一口氣。
“原來你與另一位大人早已貌合神離。”
“死死抓住一個虛無缥缈的目标,對我來說并沒有意義。所謂的‘神之墜’,我認為隻是迎合先賢卓德開的一個玩笑罷了。”男人慢慢握住拳頭,笑着對他說道:“我隻對【絕對的技術】感興趣。對三相體,雖然也很感興趣,卻并不急于弄到手。說實話,如果三相體被過早捉住,我反倒會很困擾。尤文醫師,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你隻能站在我這邊,我需要你的智慧。”
像是聽到什麼很好笑的事情般,尤文推了一下眼鏡,頭腦變得明晰起來:“……你說你對那個三相體并不感興趣?”
“是的。”
“盧迪·西裡爾的筆記,恰巧就在三相體那裡。”
男人擡眉,琢磨了一番,再無笑意。他沉下聲音,對尤文說道:
“如果你說那個名叫‘灰鴿子’的組織和三相體有關的話,那裡已經被人滲透了。”
“天目衆的眼睛,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