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嶽深吸一口氣，步入陣中。

願紋在他腳下亮起時，他的瞳孔微縮，仿佛那道光再次勾起了過往願力失控的記憶。風燧凝視着他，并未出聲催促。

他記住風燧曾說的話，不再死守、不再強壓。他讓願力順勢導引，自胸口而下，緩緩進入掌心，再與地脈相連。

願力脈絡開始浮動，一如往常有些躁動，但他沒有急着封鎖，而是改為——引導。任那股燥熱的願力沿着脈絡自然流動，再以心念慢慢鎮住。

「不錯，這次沒有急着壓下。」風燧語調低穩，「你學會觀察它，而不是害怕它。」

阿嶽依舊沉着運氣，掌中願火終于穩定成一個短暫的渦旋，未再外洩，也沒有失控。他緩緩收手，雙手微微顫抖，但氣息依舊平穩。

風燧點頭：「願力脈絡依舊不穩，但你開始認識它了。」

他踏前一步，語氣比往常多了幾分沉重與警醒：

「記住，若再一次像那天一樣失控，會不隻是願力失控這麼簡單。」

阿嶽擡眼看着他，眼底沒有畏懼，卻有明顯的自責。

風燧語氣放緩了一些，卻不失銳利：「你體内那股力量是雙刃劍，不該用控制壓死，而是學會收放。你若總把它當敵人，它就永遠不聽你。下一次若有征兆，甯願退場，也不要逞強。」

頓了頓，他再補一句：

「能守住自己，才配守住别人。」

阿嶽微微一震，低聲回道：「……我明白了。」，并調整呼吸，再引一次。

這回願力流動順暢，願紋先是一閃，接着逐層展開，如重山疊嶺般沉穩而厚重。

風燧眼神凝重：「很好。記住，你是山不是石，不需模仿别人，隻要讓願力走你該走的路。這回先退下吧。」

霜芽看着阿嶽，難得沒插嘴，耳朵微抖，隻在心中低聲說了句：「你這家夥……真是每次都要拼到極限才甘願。」

——

「霜芽。」

霜芽耳朵立起來：「等等等等，我還沒——」

「上。」

霜芽跳進願陣，爪子一抖，願力火光炸出一道小旋，願力脈絡浮躁不穩。

「願力浮動。别演戲，收起嘴皮子，把心放進來。」風燧冷冷道。

霜芽哼了一聲，再來一式。他眼神一凝，願力氣息忽然沉了下來，願力火光貼着地面滑行，雖仍有偏移，但遠勝前一式。

風燧點頭：「對，就是這樣。你的優點是感知強，缺點是心太跳。記住，你這樣的存在，不是靠耳朵動得快，是心穩得住火。」

——

靈陣熄滅，四人退至原位。

風燧掃視一圈，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這趟任務不比練習。梁忍會護住大局，我不幹涉，雲衡也不會對你們讓手。」

他頓了一下，杖尖一敲地面，聲音低沉卻直指人心：「記住你們今日的氣、脈、心。真正的戰場，從不等人準備好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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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堂一隅，風燧站在梁忍身旁，目光未離遠方山道。

「……這些孩子，撐得住嗎？」梁忍低聲問，語氣中帶着藏不住的擔憂。

風燧未即回話，隻望着天光漸亮的林道，沉聲道：「我教的是氣、是脈……但接下來的路，要靠他們自己願不願意撐。」

他頓了頓，像是說給自己聽：「願力，從來不是訓練出來的，是壓不垮時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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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霧氣漸散，山路初現。他望向四人——

劍已藏鋒、心未敢亂、獸火初馴、靈念始定。

願脈已啟，隻欠風行。

最後語聲淡然道：「别回頭。」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