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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26章 ·将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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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曙光如畫筆般,一筆一筆勾勒出清晨的輪廓;萬物仿若染上一層薄光,從長夜中悄然蘇醒,如初醒的夢,甜蜜而甯靜。

他們的行囊早已整備妥當。梁忍立于門前,披一襲深灰長披風,神色寂然,凝望着遠方山嶺的棱線。那一處,是通往獸界首都的方向——亦是他多年前在亂局中倉皇離去,如今終将踏上那片闊别多年的故土。

霜芽芽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嘴巴一邊碎念:「我昨天夢到首都有一座會發光的青草山,滿地嫩草自己長腳跑來排隊給我吃耶……結果一醒來就要趕路?還要繞一大堆山路?怎麼這麼遠啦~我腿都快黏在地上了!夢裡吃那麼飽,害我現在一動都不想動,好累喔……」

阿嶽倚靠在門邊,一手握着自己的短刃,另一手插在袖中。朝霜芽淡淡看了一眼,說道:「你夢裡還當上兔王了?」

鄭曦拉緊肩上的系帶後,再次低頭确認那本已被她妥善收好的《息華集》仍安然無恙。不知為何,那本看起來老舊無奇的書冊,總能在她迷惘之時,教她如何運用願力,仿佛蘊藏着某種她尚未明白的意志。她指尖輕觸書封,那股溫柔的灼熱感,仿佛在無聲地引導她,這趟路,該往何方。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将她從那片靜默中拉回現實。

沉钰慢悠悠地走出屋外,披風未系,隻随手扣上半襟。他瞥了鄭曦一眼,語氣淡得像說天氣:「你現在,還有機會不去。」話出口那瞬,他自己也微微一怔。明知王命已下,去獸界首都的行程不可違,而她那性子,更不可能臨陣退縮——他比誰都清楚。

可他還是說了。

或許隻是因為,在這三位同行者之中,她是唯一讓他覺得——可以并肩而行的同伴。這樣的存在太過難得。而這趟獸界之行風險未明,他一向不喜歡不确定,更不願承認——其實,他最害怕的,是她從此消失。

但他知道,這一切,終究是徒然。

她不可能,也從不會退縮。

鄭曦沒有看他,隻淡淡回了句:「我知道。」語氣平靜,卻有種不容轉折的力量,像早已走過那條路、比誰都清楚該怎麼前行。

他低下眼,沒再多言。

——從那刻起,他就知道,這不隻是她的旅程,也是他終将同行的命運之路。

片刻後,梁忍輕聲開口:「走吧。」

沒有人再說話。衆人一同行至學舍外的山徑口,當腳步落在第一片濕潤的苔石上,獸王城的命運,就此迎面而來。

學舍門外,霧氣未散,風燧立于遠處的石階之上,沒有上前,也沒有出聲。

他隻是靜靜地目送着他們離開——鄭曦、阿嶽、霜芽與沈钰,一個個背影映入晨光微蒙的山徑之中。

在他心裡,他們始終是他的弟子。如今,他選擇不送别,隻将他們托付給摯友梁忍——因為他知道,有些路,他不能替他們走,也不該走在他們前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停在原地,目送他們背影漸遠,走向屬于自己的命運。

晨光未盛,山林仍籠在微霧之中。腳下石徑濕滑,草葉上凝着水珠,偶爾有獸鳥遠聲穿林,像一種不曾識别的低語。

他們一路向東,步伐逐漸深入。這裡已是獸界北境的深處,古木參天,樹冠遮蔽天光,樹幹上纏繞着粗壯的願藤,散發着原始的氣息。山脈連綿起伏,獸徑在林間蜿蜒,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腐葉與草本氣息,風過林梢,樹影幢幢,仿佛每棵樹都在無聲窺探。沿途不時可見巨獸磨牙的痕迹,或被願力沖擊後形成的山壁凹陷,無聲訴說着這片土地的野性與古老。

沉钰走在最前方,步伐穩健,像是早已熟悉這片山林。他時而低頭,視線在腳下石紋與苔間掠過,像是在尋找什麼。他的指尖偶爾輕觸地面,似在确認願脈的走向。鄭曦這才注意到——這片土地的石紋,竟與獸界地圖上的願力導引線幾乎重疊。

鄭曦落在中段,手中握着風燧交付的願脈感應符,那符上刻印着獸界特有的願陣脈理。她指腹輕觸其上的凹痕,每當前方願流有異,那些細紋便會輕顫,如心念微動、似有聲息無聲入耳。

她默記每一次願流的轉折與浮動,試圖将這條通往王域的願路走法刻入心中。

「……風不對。」阿嶽的聲音突然傳來,壓得極低。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獸瞳微閃,眉心輕蹙,像是在捕捉某種難以捉摸的氣息。那陣風拂過他的發尾與衣角,仿佛正與他體内的願流悄然交會。他的鼻翼輕動,身形也不自覺壓低了一點,像是在潛意識中,進入了某種警戒狀态。

鄭曦看向他,還未開口,便聽見沉钰冷淡地補了一句:「氣流亂了,可能是山口有脈氣轉動。」

話音剛落,梁忍也停下腳步。他沒有插話,隻是擡頭望向遠處樹冠,眉峰輕蹙,像是某種極輕的異感剛掠過。

「真的有點怪怪的欸~你們不覺得……有東西在看我們嗎?」霜芽小聲說着,跳過一塊濕滑的石頭,長耳在霧中輕顫,「這霧怪怪的,風也黏黏的,好像走到哪都黏着我。」

「那是你沒洗澡吧。」阿嶽語氣淡淡,沒什麼情緒,但還是嘴上不留情。

霜芽氣噗噗地回嘴:「我才沒有髒好嗎!我可是……呃……很幹淨的兔子!哪像你,整天踩泥巴!」

氣氛微微松動了一些。但鄭曦的心卻仍未放下。

她再次低頭感應,符紙上的願陣紋理微微閃動,像有什麼東西,在遠處若有若無地觸及他們所牽引的願流,卻始終沒有現身。

梁忍這才開口,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若有所思的凝重:

「……這種願流回轉的方式,有些像是……探息術。」

他語畢沉默了一下,像在從記憶中尋找對應的片段。

「這種氣流……以前,好像在哪碰過。但時間太久了,也許我記錯了。」

他沒再多說,隻淡淡收回目光。沉钰斜睨了他一眼,沒接話。

霧中依舊空無一人,風也靜了下來,但那股潛藏的注視感,仿佛剛才真的存在過——隻是此刻已悄然退去,仿佛從一開始,就不曾留下痕迹。

梁忍轉身低聲道:「……走吧。保持距離,不要分散。」

他望着霧中前方,那條通往王城的路,在他眼中似乎悄悄變了樣——

比預想中,要更早開始試探他們了。

兩日後,他們終于抵達望渡河。

此處霧氣終年不散,如一層薄紗輕覆在溪面與山林之間,枝影在霧中時隐時現,仿佛整座林野都屏息靜伏。獸鳥的鳴聲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遠去,像是林中潛伏的生靈察覺了他們的接近,隻留下霧與靜默低語。

腳步聲踩在濕潤的地面上格外清晰,他們不由自主放輕了動作,仿佛驚擾了什麼,就會有沉睡的目光自霧中蘇醒。

前方的河水清澈卻深不見底,兩岸古木枝葉盤錯,根系深入水中,靜靜汲取流動的願力。偶見的發光苔藓散發着淡淡光暈,仿佛與水流脈動交織成某種無聲的共鳴。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能被感知卻難以言說的回響,隻在願力極盛之地悄然浮現。

傳說望渡河是獸界願力的交彙處,河底沉眠着無數古老願念。水聲拍打石灘,聲音低緩得近似低語,仿佛載着久遠歲月的回音。霧未散盡,溪畔氣息微涼。

今晚,隊伍打算在溪畔短暫歇息,大家各自尋地坐下,取水、調息。

鄭曦蹲在溪邊,手中攤開風燧所給的願力記載書簡,頁角已有些微泛黃。她眉頭微蹙,指節輕敲着圖譜上标記的一處願力引導節點——那處的連結方式,總讓她感覺有些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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