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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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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過半,酒過三巡,太子以溫聲緻辭,說是“春光短暫,才情長留”,便命人備好琴瑟書畫,請諸位來賓獻藝助興。

他此話一出,衆人便紛紛笑着附和,說太子殿下果然雅好,春宴年年有,今年卻别開生面,添了幾分文采風流。

應如是正在用牙簽剔酥肉渣,一聽這話,手頓了一下,暗道:“這不就是變相趕稿環節嗎?”她還沒來得及往嘴裡送第二口,就聽見前方一位女官高聲念道:“蔡聞秋小姐,琴一道擅名,今願為諸位撫一曲《鳳引》。”

“喲。”她眨眨眼,“熟面孔,來了。”

芷香小聲:“就是那位吏部侍郎家的姑娘,才名京中排前三,每年國子監文帖評比都她押榜。”

應如是看着那位蔡聞秋款步出列,步履不疾不徐,長裙曳地,風姿搖曳。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霁藍團花妝花紗,烏發挽成雙鬟髻,眉眼疏秀,嘴角含笑,穩得像是從書畫裡走出來的。

她對着主位盈盈一禮,落座在琴案前,玉指一撥,清音如碎玉入池,曲未成形,衆人已靜了八成。

應如是倒不急着聽,她微微偏頭,斜倚在榻上,看着衆人神色的變化。

有貴女捏緊帕子,坐得越發端正,似是心中起了比較之意;有年長些的世家夫人則面露微笑,實則手指不動聲色地在茶盞邊沿敲着,不知在算計什麼。

她一邊觀察,一邊用極低的聲音同芷香咕哝:“她一出場,氣氛像進了宮試。”

芷香憋着笑,附在她耳邊悄悄道:“蔡小姐在貴女圈中最不易招惹,一則有才,二則有身份,三則——特别擅長挑軟柿子捏。”

“我像軟柿子?”

“小姐……你是炸彈。”

應如是一樂,剛要再說,琴音已轉至高潮處。蔡聞秋指法如流水,音律翻飛,幾縷快節奏似鳥振羽翅,破空而起,接着又陡然轉入低回輕吟,似雨落苔石,聲聲入骨。

場内靜默,隻有風穿花葉、琴音泠泠。應如是雖然不是樂理行家,卻也聽得出蔡聞秋這人是有底子的,不止手穩,更重要的是心穩——她這曲彈得并不急于炫技,而是節節遞進,将自己推至人群正中的“賞音位”。

“她不是在彈琴。”應如是低聲道,“她是在告訴大家,她才是今日該站在正席上的人。”

芷香聽呆了,回不過神來。

蔡聞秋曲終,衆人果然贊歎連連。太子略點了點頭,太子妃也溫婉鼓掌,連向來寡言的顧念也微含笑意,一派“才子佳人”的應景神情。

隻有應如是依舊斜靠着,若有所思地剝着一顆蜜漬核桃。

接下來幾位貴女紛紛獻藝,有人作畫,有人誦詩,各展所長。應如是聽得興緻不高,大半時間都在替芷香解說各家背景:“這個是兵部侍郎的小女兒,她姐姐前幾個月剛嫁進忠勇伯府——你瞧她畫得怎麼樣?不好,但架子端得穩。”“那個念詩的,說得慢吞吞的,就是去年春闱落榜那位探花的妹妹,想沖門楣。”

芷香一邊聽一邊點頭:“小姐,您現在可真像個老油子。”

“咱穿來那天就不是新人。”

正說着,忽聽到那位女官繼續高聲道:“顧念小姐,獻書一幅。”

應如是挑眉,果然,重頭戲來了。

顧念身着桃紅金線紗裙,頭戴嵌珠雙燕钗,皮膚白得幾乎透光,眉眼溫柔,行止之間盡是教養出來的儀态。她不說話時,确實美得無懈可擊。

她走至案前,展開宣紙,提筆蘸墨,執筆一式柳體,落筆圓潤,起勢清勁,一氣呵成。

她寫的是杜甫《麗人行》中的一句:“态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周圍低聲交頭接耳者立刻多了起來。

“是寫給誰的呀?”

“不會是應小姐吧?”

“這……未免太直白了些。”

應如是笑眯眯地看着,心中卻道:“真有意思。”

顧念寫罷,對着主位盈盈一禮,回座時目光掃過應如是,卻裝作沒看見。

應如是勾唇,将核桃皮輕輕放入盤中:“喲,還真是我的榮幸。”

她剛想随口點評兩句,忽聽女官再報一名:“四公主殿下,獻舞一段。”

應如是瞬間來了興趣:“這年頭連皇室都下場了嗎?”

芷香低聲提醒:“殿下與顧小姐感情極好,方才似乎與蔡小姐也點過頭。”

“啧,貴圈真亂。”應如是雙手一合,“來吧,讓本宮看看,皇家出品值不值票價。”

四公主蕭婉柔走入場中,穿一襲石青宮繡衣裙,衣袂翻飛間自帶風骨,起舞卻不若她的性情張揚,反倒意外地克制婉轉,含蓄端莊,有一種隻可遠觀的氣質。

應如是靜靜看着,心中忽然一動。

——這場春宴,不是才藝展,是排位戰。每一個人都帶着“我應得幾分”的姿态來入席;每一次落筆、落步、落音,都是在争一個“值得誰看一眼”的位置。

而她呢?她還未上場。

可她很快就知道,他們會讓她上去的。因為這個局,她已經站在中央了——哪怕她自己還沒開口。

*

才藝表演終究還是落了帷。

最後一位出場的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女兒,年紀還小,一曲笛聲吹得磕磕絆絆,連幾個調都跑了。太子笑着誇了句“童音天真”,衆人也不便多說,便都順着笑了笑,随即起身将樂案撤去,換上新茶與點心。

芷香這才小小地松了口氣,湊近應如是耳邊道:“呼——小姐,您真的逃過一劫!”

應如是一邊剝杏仁,一邊懶洋洋地斜眼看她:“你一副我差點赴刑場的模樣,是不是太看不起你家小姐我了?”

“我不是看不起,我是怕您一上去當場罵人。”

“那也得有人點我啊。”她笑眯眯,“我都坐到靠邊桌了,還不如說是大家集體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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