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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國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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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前的鐘聲終于停下了。

三聲沉重、悠長的尾音,從皇城正中的那口銅鐘上傳遍四方,仿佛在宣布一段屬于謝皇後的舊時光終于徹底結束了。百官早已列隊肅立,朱漆宮門緊閉着,似乎在等待什麼人出來點燃這場儀式的第一道火焰。

長春宮宮門輕輕開啟,數名素衣宮女手持銀爐,從殿内緩緩步出,沿着白玉階梯垂首而立,姿勢肅穆,宛若石雕。

緊随其後,殿中再度傳來腳步聲,穩而輕,輕而緩。

宮燈掩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顯現——正是應如是。

她并未着過多裝飾,依然是素淡銀白的喪服,綢緞織就的郡主朝服于晨光下微微泛着冷光,裙裾無風自垂,鬓發低挽,隻用一枝素雅的銀簪固定發髻,别無他物。她垂目向前,未做任何表情,隻是步履平穩地踏上殿前最高一級玉階。

此刻的應如是,身份再不似過去那個隻是被人偶爾提及的“太傅嫡女”了。如今她不僅是皇帝欽封的永嘉郡主,更是這座長春宮主人的“親外甥女”,她身上流着謝皇後同族的血,代表着謝家這段長達十餘年的榮耀與榮華,代表着謝氏一族即将落幕的最後一抹餘晖。

應如是腳步很輕,極緩。

她緩緩擡頭,一雙眸子平靜無波,清明如水,裡頭并無悲傷,卻也沒有絲毫傲然或高貴,隻有一種天生的沉靜與克制,仿佛再大的世事,也翻不起她心底的半點漣漪。

她走到殿門前的最中央,停下腳步,向着百官輕輕颔首,做了個最為标準的禮儀。

衆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齊聲道:“郡主節哀。”

她垂下眼簾,沒有說話,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隻有眼睫輕輕一動,片刻後才又擡起頭,平靜而淡然地看向面前排得齊整的禮儀陣仗。

有時候沉默并非悲傷,而是一種立場。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她并非悲痛欲絕,更不曾展露出刻意的感傷,她的表現更像是一場深思熟慮後的自我定位:克制、沉穩、低調,既沒有傷春悲秋,也未表現得趾高氣昂,完全符合一個被賜予“郡主”身份後初登大典的理智姿态。

但也正是她這樣無可挑剔的表現,讓更多人暗暗生疑——這個郡主,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皇後死了,太子地位岌岌可危,顧家與德妃蠢蠢欲動,皇帝猜忌心日盛,如今的京城像是一場風暴前的海面,平靜之下是黑沉沉的深淵,任何一步棋落下,都可能掀起巨浪。

應如是站在那裡,禮畢後并未立刻後退,而是擡起頭,沉靜地望向遙遙相對的宮門外,像在等待,又像是在确認。

誰都知道,她今日在等什麼人來。

人群中,有人暗自交換了眼神,亦有人悄悄握緊了手中袖口的官印,但大多數人隻是安靜地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試圖從這個年輕的郡主臉上看出些什麼蛛絲馬迹。

然而,她卻始終安靜,仿佛在一片寂靜之中,将所有情緒都鎖進了最深的心底。

長春宮前,初升的日光落在她白玉似的側臉上,隐隐泛着一絲蒼涼而清透的光澤。

她站在那裡,仿佛一朵開在廢墟之上的白蓮,冰冷而寂靜,美得令人心顫,也令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誰都沒發現,她那輕輕垂在身側的雙手,指尖不知何時已然微微攥緊,幾乎陷入了掌心之中。

她其實在等——等一個注定要在今日出現的人。

她很想知道,那個人今天能不能撐住今日這場注定屬于所有人的浩大儀式。

長春宮的檐角被風吹動,風鈴輕響,回蕩在宮殿高高的屋檐下,襯着應如是這一身素衣,格外蕭索。

下一刻,宮門外遠遠傳來了太監低沉的通報聲——百官齊聚,太子、皇子與諸妃,連同朝臣各大家族也已齊至宮門。

應如是聽着,微微擡起頭,目光變得更加清冷,她知道,接下來,所有她認識的人、她不認識的人,都将一一出現。

而她,将不得不迎着他們的目光站在那裡,孤零零地、挺直背脊,迎接屬于她的第二場儀式。

*

鐘聲沉沉,又三響。

長春宮外,百官齊集,檐下幡影獵獵,素缟如雪。

應如是站在宮門内側的台階上,眼神沉靜地望着宮道盡頭那一列接一列的儀仗隊伍緩緩進宮。黃幡在風中飛揚,宮車轱辘碾過地磚,沉穩而厚重。

太子來得最早,今日一身喪服,墨底白紋,衣冠整肅,神色端凝。他立在百官前列,未言一句,隻低頭立于原地,眼神未掀起一絲波瀾。唯有他袖口繡線隐隐一縷抽松,是昨夜通宵應對宮中事務時不慎磨破。

随他同行的是蘇箴言,今日亦着素衣,頭戴幂巾,眉眼淡漠如常。她站在太子側後方,一步不差,姿态恭謹,望過去是一個溫婉的側妃形象,唯那雙眼,冷靜得像一泓無風之水。

第二隊入場的是三皇子與德妃。

德妃盛妝素飾,一身白缟仍不掩其風姿。她眼含微淚,步步蓮花,行至靈前時輕輕颔首,仿佛真悲切至極。而她身側的三皇子卻神色肅冷,步履堅定,雖未言語,但一身宗室禮冠之下的氣勢不可忽視。

顧家子弟随行于後。顧正銘身為鎮南國公,親披素衣,緩步而行。他身後是顧家嫡長子,現任鎮南軍副統領顧長卿,身姿挺拔,神色克制,每一步都像踏在兵法的節拍上。

蔡家則由吏部侍郎蔡衡為首,衣冠齊整,随禮部入列。蘇家亦有人至,戶部尚書蘇定安身着朝服,立于東側,眉頭緊蹙,一夜未眠的疲态被厚重儀式壓制得幾乎看不見。

而應家,也在這一刻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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