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我在天台發現他正在纏繃帶，醫用酒精倒在傷口上騰起白霧。“他們拿走了原件。”他撕開糖紙包裝當敷料，“但備份在校長保險櫃。”

我們撬開校長室時，夕陽正照在牆上的榮譽證書玻璃框上。裴玦用圓規撬開保險箱，最底層躺着父親失蹤的U盤。插入筆記本的瞬間，車載記錄儀最後七秒的完整視頻開始播放。

“看儀表盤！”裴玦按下暫停鍵，“刹車踏闆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畫面角落閃過半截斷裂的螺絲，與林父名片背面的車型零件圖吻合。視頻結尾突然出現父親急促的呼吸聲：“小穎，儲物櫃……”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裴玦把U盤塞進航模發射艙。無人機升空的瞬間，林家保镖撞開了校長室的門。航模擦着樹梢飛出圍牆，裴玦拉着我跳上早就準備好的送餐電動車。

“抓緊。”他擰動油門時手臂繃帶滲出血迹，“我們去接真正的證物。”

電動車沖進市立醫院後門，住院部403病房的儲物櫃閃着電子鎖藍光。裴玦輸入車禍日期，櫃門彈開的瞬間，整排刹車片殘骸整齊地碼在隔層裡。最深處躺着父親的舊手機，通訊錄裡存着未撥出的舉報電話。

“當年他準備打給質監局。”裴玦點開通話記錄，“被林總工程師攔截了信号。”

我們抱着證物跑向警局時，林家轎車突然橫在路口。裴玦把我推進路邊便利店，轉身迎着車燈舉起手機直播：“三千萬觀衆看着呢林總。”

警笛聲包圍現場的瞬間，我摸到口袋裡裴玦塞進來的紙條。展開是市立醫院的診斷書，患者姓名欄并排寫着我們倆的名字，主治醫師簽名處蓋着父親生前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