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騷動中,裴玦繼續朗讀車輛社章程:“……本社宗旨為追尋機械真理,捍衛生命安全。”他切換PPT頁面,1999年的刹車片測試曲線與肇事車數據完美重合。
放學後的社團活動室堆滿證物箱。裴玦往光譜分析儀裡放入新舊兩份樣本:“誤差值超出國家标準三十七倍。”顯示屏紅光閃爍時,林小悠的父親帶着律師沖進門。
“這是商業間諜行為!”林父的領帶歪到鎖骨位置。裴玦按下遙控器,大屏幕開始播放昨夜暗格開啟的監控錄像:“南江一中校史館的每一塊磚都有百年校訓守護。”
我們被保安護送離開時,裴玦的白大褂口袋裡掉出半包小熊軟糖。林小悠的高跟鞋碾碎糖粒,紫色鞋跟粘着暗格牆灰的碎屑。
深夜的實驗樓亮着唯一一盞燈。裴玦将數據刻錄成光盤時,我翻開父親遺留的車輛社筆記。某頁夾着的銀杏葉突然顯現熒光字迹——“證據在百年鐘樓基座”。
我們撬開鐘樓青磚時,南江一中的晨鐘正敲響第六下。生鏽的鐵盒裡躺着父親們的聯名檢舉信,火漆印上刻着南江一中校徽。裴玦用美工刀劃開信封,泛黃的信紙飄落出兩枚銅制校徽,背面刻着“真相永存”的篆體字。
早自習鈴響時,裴玦将新發現的校徽别在我領口。林小悠沖進教室撕毀黑闆報,指甲在裴玦父親的畢業照上劃出新的裂痕。他舉起紫外線燈照向照片:“這道劃痕的金屬成分,和肇事車鑰匙完全一緻。”
課間操的集合鈴忽然變成警笛聲。我們趴在教學樓欄杆上,看着林父被帶上警車。裴玦的袖口擦過我的校徽,消毒水味裡混着百年鐘樓的青苔氣息。
午後的校史館擠滿記者。裴玦站在複原的暗格前講解,1999屆的畢業照在他身後泛着柔光。我摸到新校徽背面新增的刻痕,放大鏡下顯出父親們年輕時的簽名——夏明遠與裴振海,并列在南江一中的校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