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氟西汀藥瓶：“那你怎麼敢報醫學院？”

窗外的梧桐葉突然劇烈搖晃，他低頭纏上新繃帶：“我死了你得幫忙續寫實驗記錄。”護腕壓住輸液港的凸起，“當然，最好别發生這種事。”

模拟考當天突降暴雨。裴玦的2B鉛筆在答題卡塗出完美矩形，我盯着他後頸結痂的針孔走神。林小悠提前交卷時故意碰翻我的筆袋，他撿起滾落的藥瓶：“氟西汀受潮會影響藥效。”

晚自習的走廊飄着咖啡味。裴玦在消防栓箱藏了即溶奶茶：“過度攝入咖啡因會加重心悸。”他撕開包裝袋的手很穩，“你的心跳頻率比晨跑時快18%。”

我握緊保溫杯：“這是最後一次模拟考。”

他忽然翻開錯題本某頁：“你父親當年這道電磁學大題，解題思路比參考答案簡潔。”泛黃的筆記頁夾着超市小票，商品欄寫着“小熊軟糖×1，退燒貼×1”。

暴雨在放學時轉成細雨。裴玦撐開便利店送的廣告傘，傘骨在他肩頭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我們走過第四個路口時，他忽然說：“市立醫院的櫻花開了。”

我擡頭看他被路燈照亮的下颌線：“診療室窗外的？”

“403病房的。”他轉動傘柄，雨珠在傘面劃出螺旋紋路，“今年花開得比三年前晚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