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摸出氟西汀藥瓶：“現在劑量是半片。”

陳昊突然搶過藥盒：“這玩意我姐也吃過。”他指着藥品說明書，“抑郁伴軀體化症狀。”

運動會開幕式當天，裴玦的護旗手位置被換成陳昊。他坐在醫療棚裡調試心率監測儀，腕間的醫用膠布被彩旗映成淡紅色。“三千米改到明天。”我遞過運動員号碼牌，“陳昊幫你退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腹按在桡動脈處：“你心跳每分鐘多跳了十二下。”便攜心電圖機的導線纏住我們手腕，“開幕式音樂太吵？”

看台突然爆發出歡呼聲。陳昊扛着班旗躍過障礙杆，紅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他落地時突然轉向醫療棚，把班旗插在裴玦腳邊：“王牌就該壓軸出場。”

午餐時的操場飄着炒面香氣。裴玦把青椒挑進陳昊飯盒：“下午四乘一百你跑最後一棒。……他撕開胰島素冷藏袋，“幫我冰敷膝蓋。”

“你當自己是隊醫？”陳昊搶過冰袋按在他腿上，“當年骨裂還逞能，現在又玩這出？”

跳高場地傳來器材倒塌的巨響。裴玦突然起身：“橫杆高度調錯了。”他跛着腳去扶支架，“超過标準高度15厘米。”

頒獎儀式前，陳昊把金牌挂到裴玦脖子上：“三千米冠軍的。”他扯開運動服拉鍊，胸口貼着硝酸甘油貼片，“跑最後一圈時差點厥過去。”

夕陽把領獎台染成橘紅色時，裴玦突然摘下獎牌。“明年這時候……”他把金牌塞進我手裡，“幫我帶到醫學院報道。”

陳昊的籃球突然砸中記分牌，電子屏閃爍兩下後顯示出曆年記錄——初三男子組四乘一百米接力賽的校記錄保持者欄，赫然并列着裴玦和陳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