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忽然劇烈咳嗽,監護儀發出刺耳鳴叫。我攥着U盤撲到床前,他染血的指尖點着自己胸口:“芯片...植入式體溫監測儀......”
掀開病号服的瞬間,我看見他心口處硬币大小的凸起。那是高三火災後他消失兩周,回來時說的“普通術後恢複”。
“數據發射器...”他嗆出血沫,“貼在...起搏器位置......”
早班護士推着治療車進來時,我把最後一顆軟糖塞進他唇間。草莓味在消毒水氣息中彌散,他睫毛顫了顫:“别去天台...”
實驗樓電梯停運,我抓着消防通道扶手往上爬。裴玦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陳昊發來焚化爐啟動的倒計時視頻。
天台鐵門被鐵鍊鎖住,陳昊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數據換你母親的清白。”
我舉起手機掃描裴玦的生物信息,雲端數據開始續傳。陳昊的拐杖突然卡住鐵門縫隙:“你不想知道火災真相?”
強風掀起實驗報告單,我盯着進度條跳到97%:“那天是你切斷的電路。”
“但引燃試劑的是裴玦父親!”他亮出實驗室采購單,“這些易燃品本該存在地下庫......”
數據上傳完成的提示音與警笛聲同時響起,我轉身撞進趕來的校警懷裡。陳昊翻過護欄的瞬間,裴玦的加密郵件群發至全校師生郵箱。
醫院走廊的電視開始滾動新聞,裴教授被帶走的畫面裡閃過裴玦的病曆号。我沖回病房時,監測儀上的心跳曲線正在變平。
“患者出現室顫!”護士推開我進行除顫,“家屬請出去!”
隔着玻璃窗,我看見裴玦的手垂落床沿。掌心裡攥着燒焦的千紙鶴,是我們熬夜做實驗那晚用糖紙折的。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搖頭時,朝陽正好照進監護室。我扯下他頸間的銀杏葉吊墜,背面刻着極小的數字:2019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