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窗戶漏進一縷晨光，我踮着腳往标本櫃頂上放急救箱，裴玦突然從背後伸手托住我的腰：“醫囑說攀高要打報告。”他另一隻手穩穩扶住搖搖欲墜的藥箱，“這是第三遍提醒。”

陳昊抱着宣傳闆撞開門：“校園開放日的展闆做好了！老張頭說讓你們……”話沒說完就被裴玦用紗布卷砸中腦袋：“上周打翻酒精燈的事還沒寫檢讨。”

我跳下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急救演示區放這裡行嗎？離電源太近了。”

“往左挪半米。”裴玦蹲在地上拉卷尺，“上周消防演習時你絆倒的位置，記得嗎？”

陳昊舉着膠水湊過來：“要不要在标本櫃上貼防撞條？上次參觀的小學生差點撞碎玻璃。”

“貼這裡。”裴玦用紅筆在櫃角畫線，“高度正好到你的石膏腿位置。”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犯困，我趴在實驗台上核對藥品清單，突然被塞了顆橘子糖。裴玦的白大褂袖口蹭着我的手背：“醫囑說犯困要補充維生素C。”

“你口袋裡到底裝了多少糖？”

“夠喂某個總忘記吃水果的。”他翻開急救手冊，“上周你偷吃實驗室的維生素片被主任抓到的事……”

“那是維C泡騰片！”

“未經醫囑服用也算違規。”他忽然抓過我的手，“指甲又啃成這樣，消毒棉簽放你左邊抽屜第三格。”

陳昊舉着相機沖進來：“要拍宣傳照了！你倆擺個專業點的姿勢！”

裴玦突然把我拽到心肺複蘇模型前：“跪姿不對，膝蓋要再分開十公分。”他按着我的肩膀調整姿勢，“上周教過你的，急救時重心要穩。”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手肘一歪撞翻了生理鹽水瓶。裴玦迅速把我拉到身後，玻璃碎片濺在他的皮鞋面上：“醫囑說……”

“知道！要小心玻璃！”我扯過紗布蹲下給他擦鞋，“你這雙鞋擦得比實驗台還幹淨。”

他忽然彎腰握住我的手腕：“起來，讓陳昊收拾。”轉頭對着目瞪口呆的陳昊挑眉，“上次你打碎培養皿的賬還沒算。”

傍晚的食堂飄着糖醋排骨的香氣，我咬着筷子看裴玦把青椒全夾到自己碗裡：“醫囑說挑食長不高。”

“上周你偷倒青椒被食堂阿姨抓現行的事需要複述嗎？”他把剝好的蝦仁推過來，“交換條件。”

陳昊端着餐盤擠過來：“開放日那天我要演示包紮手法，快教我那個酷炫的蝴蝶結！”

裴玦抽走他的筷子當教具：“先學止血按壓，你上周把紗布當圍巾的事……”

“停停停！我學還不行嗎！”

夜風掠過櫻花道，我抱着宣傳資料跟在裴玦身後。他突然停步轉身，我差點撞進他懷裡。

“看路。”他抽走我懷裡的文件夾，“上周你在這裡踩空兩級台階的事忘了？”

“醫囑說走路不能看手機的是你吧？”我晃了晃他震動的手機，“主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