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其添呢?”
“那周國儲君在女娲像身後,話說,你那迷藥到底如何制成?竟然能讓人昏睡那麼久。”
孟元打着馬虎眼随意搪塞他。
“虞國秘藥,你要是讓寨子裡的人都向我稱臣就告訴你。”
“那不行,我是單獨跟你合作,可不是帶上整個寨子一起。”
孟元繞過女娲像,趙其添正全須全尾地睡在墊子上,她蹲下細細觀察他。
趙其添胸前呼吸緩慢,身上穿着跟自己配套的喜服,衣領微敞,華麗的黃金寶石钗下是一張極其豔麗溫和的面龐,與平日裡咄咄逼人的他完全不同。
她想,如果趙其添不是周國儲君,就憑他這張臉說不定自己也會娶他。
孟元将視線轉移到耳垂,那裡用白花花的純銀耳針穿過,耳針底部還留有血痂。
這是他初為人夫的證明。
她用手勾起他耳旁一縷青絲盤弄,似乎這樣的趙其添并不讓自己讨厭。
如果他這時候要是醒了會怎麼樣?
會假裝柔弱地撲向她還是會一臉嫌惡地拍開自己的手。
孟元莫名想要試試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她從衣領夾層下摸索出一小顆綠色藥丸,用兩指撚成齑粉,随後抹在趙其添人中處等待他蘇醒。
不過幾息,夢中人眼球快速轉動,喉間溢出混沌的夢呓,似要從睡夢中醒來。
孟元看着趙其添的瞳孔在虛空中對焦,最後慢慢清明到惹上意料之中的怒火。
他低頭急切護住自己胸前,一邊向後退一邊瞪着她,大聲警告起來。
“你怎麼在這?你你你對我做什麼了,就算今天結婚你也不能碰我。”
孟元見他這幅潑辣樣子突然咧嘴笑了。
趙其添就這樣看她笑自己,眉頭不明其中意味地微蹙起來。
冷光在面前一閃,他大聲朝孟元吼道。
“小心!”
“嚓!”
刺耳的刀與短劍摩擦中,彎刀被帶偏三寸擦着孟元左肩劃過,她頓感脖頸一絲極快的涼意。
“卑鄙的虞國人,竟然用調虎離山。”
帶着面具的古佐自然地跟孟元撇清了關系,她垂目掃視兩人。
金屬餘音未散,孟元也當即撐地朝他踢去,古佐踉跄幾步退到石像外,她乘機抱上趙其添逃到堂中。
古佐順勢旋身跳下,刀光畫出一道幾尺圓弧,孟元矮身避讓間射出手中暗器,古佐瞳孔一縮,刀背橫拍,三聲脆響,暗器盡數擊飛。
孟元眼中厲色一閃,此時不避反進,長劍如電直刺古佐心口。
“噗!”
他躲避不及中劍,撐着彎刀單膝跪地幾近倒下。
孟元見狀不再糾纏,抱着趙其添快步逃至廟外飛身上馬,急急禦馬奔向硒陽城。
一切來得極快,趙其添被環抱在身前,他靠在孟元肩頭來不及思考。
鼻間隐隐傳來血腥味,再擡眸隻是呆呆注視孟元脖側滲出的血絲。
吉時将近,太子府衆人正焦急等待,正巧孟元帶回新夫宣布婚禮如常舉行。
太子府這才恢複熱鬧氣氛。
“這個虞國太子還是有些本事,至少能将殿下您帶回來。”
周國使臣在喜房中觐見詳述過程,其中裴峥一改往日說法,對孟元的評價倒變得正常了。
趙其添聽出他的贊賞,眼睛心虛般望向别處。
那個太子真是來救我的?我還那樣對她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被沙賊同夥報複,這是她應該做的。”
裴峥應聲附和,雙眼漂浮仿佛心有異想。
“話是那麼說,但人家好歹也出人出力,太子殿下還因此受了重傷。”
趙其添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袖口的金色暗紋,語氣别扭問道。
“她......太子受傷嚴重嗎?”
“微臣不知,隻是太子那邊的劉管事堵我們得跟牆似得,一點消息都不放給我們,殿下若想知道,臣下唯有再去探望一番。”
聽裴峥如此說,他猛地别過臉去,聲音大得似是掩蓋什麼。
“誰想知道了!孤今日過門新婦遭遇血光之災,難免有礙兩國體面。”
這個太子真是個木頭,自己受傷了還不說,是怕我對她下毒手嗎?本儲君才不會做這種沒道德的事情。
裴峥跟衆禮官們左看看你右看看我,對自家儲君這般怪異舉行着實疑惑。
“叩叩。”
門外傳來侍從的聲音。
“貴客們,太子新夫可以入場了,請各位移駕前院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