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趙其添接進府當天硒陽城中就有異動,她再讓烏羅傳遞合作消息給古佐,後面安排他假死,都是為了把那個暗處之人揪出來。
可惜替身死了,殺人的刺客沒抓到。
就連今天趙其添被擄的行動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劃,就是為了裝作還有第三方對他出手。
将池水變渾,魚自然會出頭試探。
孟元本意是将趙其添留一晚看看綁架效果。
但丞相突然告訴自己他還有虎符,她不敢冒這個險隻好一邊派人潛入周國驿館尋找,一邊将趙其添那人帶回來。
結果剛剛暗衛都來信說沒有任何虎符迹象!她當然要來找丞相要個說法。
司徒林胤面上毫無波瀾,她喚來侍從給自己洗手。
“丞相又何必告訴我假消息。”
“這個嘛,殿下今夜再晚些便知曉了。”
孟元盯着司徒林胤淡然擦手的模樣。
今夜?
孟元将手指抵上太陽穴,想起趙其添她就頭疼。
抱着早睡早超生的想法,孟元給自己灌上一杯酒後就跟司徒林胤告别。
頭頂的月亮圓得像顆珍珠,月光越過青瓦檐,灑進窗棂邊正為自己補妝的趙其添身上。
烏羅在他身旁豔羨贊美。
“太子夫真是好容貌,這幅模樣哪怕在虞國也是十分少見的。”
“男人化妝有什麼好看的,也就你們虞國人愛當回事。”
說話的是周國陪嫁進來的男侍陳為帷。
此人長眉微挑,丹鳳眼中傲氣張揚,左眼正中下有一顆小痣,他身穿米黃雲紋錦袍,雙手抱胸撐在牆旁對兩人冷嘲熱諷。
烏羅也不慣着他,立馬陰陽怪氣起來回怼。
“哎呀有些人,主子都嫁進來了自己還固守偏見呢,難怪年紀那麼大還沒女人要。”
陳為帷支起身子偏要跟他弄個輸赢。
“要不是陪嫁抽到我,小爺才不來你們這個破地方,你們虞國男人都是些沒骨頭的,跪在女人身前算什麼男人。”
烏羅幾步踱到他面前,頗具氣勢地将自己胸前的辮子甩到身後。
“你個軟腳蝦慫男,自己不在周國反抗還屁颠颠幾千裡來虞國跟我吵,真夠招笑的。”
“還男人?我們虞國男人審美日新月異,各種各樣的美人都有,反觀你們周國男人,除了太子夫以外,你們個個長得跟剛開化的野人一樣。”
烏羅與陳為帷像兩頭抵角相撞的公牛,瞳孔中都跳動着四濺的火星。
孟元沒走進房間就聽見這兩人勢如水火的争吵,在門前待了片刻終于理清情緒。
男人一多就好吵,她好累。
三個男人被推門聲吸引注意力,都朝門口看去。
趙其添見是她就慌亂地把蓋頭鋪在自己頭上,烏羅則是抿嘴垂頭退回侍從模樣,隻有陳為帷一人愣愣在原地與孟元對視。
陳為帷看着她一步步走進,直到站定在幾人中央,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全身上下掃動。
“陪嫁也是我的人,要不今晚把你收了,我還沒吃過這種口味的呢。”
趙其添和烏羅:?!
陳為帷被孟元的話吓得站不住腳,直直地一屁股摔在地上,眼中顫動不止。
不可能,他才不要當個女人的後院玩物。
“我不要!”
“不要?别忘了,我可是虞國太子,就算沒有理由也可以就地殺了你。”
她的聲音語調平穩,卻像屠戶霍霍磨刀,每個字都裹着冰冷的寒光,讓人分不清真假。
趙其添掀開蓋頭朝孟元跪下,牽起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
他豔麗的臉上蹙着眉毛,雙眸水光閃動,混雜着迫人憐愛的目光直視孟元,嗓音脆弱又帶有懇求。
“原諒他吧,妻主。”
趙其添手掌溫熱,像是怕她将手抽離而緊緊托着,月光襯得他膚色如雪,更顯得那雙眼睛是浸了淚一般。
孟元移目陳為帷,他識時務地快速俯地給自己求情。
她冷哼一聲,驚起地上人脊背一顫。
至少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家夥。
孟元抽出手,用手指勾起趙其添的下巴,拇指在他唇上摩挲,鮮紅的口脂立馬暈染地亂七八糟。
“既然夫婿如此求情那就饒你一回,但不要忘了,這裡可容不得你亂來。”
“小人聽令。”
烏羅将夾着尾巴的陳為帷帶出房間。
屋内紅燭顫動,照着身穿紅衣的兩人仿若一體。
孟元伸手将趙其添拉起,力道之大讓他踉跄一下。
“來吧,做點花燭夜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