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予年隻要在玩手機,幾乎秒回。
劉姐好像在通過電話,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沐陽。
沐陽和首都南北差異大,但在一個省份,IP不會變化,溫予年不擔心在這種小細節露餡。
司機師傅自來熟,唠家常道:“小夥子生病了?”
“小病。”
司機師傅此刻神情有些古怪:“精神科?”
“不是。”
“那就好。”司機師傅忽然輕松不少。
他這是被當成精神病人了?
司機師傅開始就覺得這位客人穿着病号服出院就不太一般,還有頭上的袋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人,接電話還說在醫院生活精彩,很難說腦子沒點問題。
溫予年猜的七七八八,随他怎麼理解,總比揭露真實身份好。
司機師傅的技術熟練,沒一會兒就到達私人小區。
汽車裡有暖氣還好說,進小區的路上,紅燈籠和各式彩燈高挂,風和雪呼呼地刮,扇得溫予年兩頰通紅。
和謝餘的别墅區不一樣,溫予年住的地方是一梯兩戶的大平層,位于商業區與住宅區的交彙處,人流量大,方便平時跑通告和飯局。
除此之外,這兒也挺安全的,雖然他家對面還有一戶,但溫予年自從入住,沒見過幾回人,所以住址還算隐蔽,也常回這邊,畢竟其他地方的房子都被狗仔鎖定蹲點了。
溫予年走進電梯廂,一般情況下電梯是需要刷磁卡的。
但好在入戶時電梯錄入了指紋,這會兒倒是便捷許多。
電梯雙邊有門,根據指紋單開一邊。
出電梯就到家,溫予年打開地暖,安心躺在超大的沙發上,習慣性打開Sanfi,被幾條關于年有餘的熱搜吓一跳,廣告明明還沒播,營銷号就忍不住沖年末業績了。
看了幾個詞條,身經百戰的溫予年簡短總結:“硬黑,通稿買這麼明顯。”
等廣告播出,這些謠言活躍不了多久,不過輿論太多影響不好,于是他便上匿名網站,找熟悉的營銷号推手,讓他們找時間控制一下。
之後溫予年索性丢下手機,心裡依舊莫名不安。
好像忘了什麼事。
一條消息蹦出來:【年有餘,你在哪?】
是專門隻加上謝餘的小号。
溫予年驚醒,看一眼時間,過了快半個小時。
他心裡總不對勁,這下才想起,小号消失沒跟謝餘說。
謝餘會不會在醫院急得團團轉,找他找得滿頭大汗,一想到謝餘毫無表情的臉上,挂滿狼狽的汗水,他就想笑。
換作之前,溫予年确信自己會這樣想,但現在他隐隐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他回複道:【我媽咪把我接回去了,我該早點跟哥哥說的】
謝哥哥:【不是上衛生間掉進去就好。】
說起掉坑裡,得追溯到溫予年和謝餘小學的時候。
那時沐陽小學哪哪都好,現代化裝修、智能黑闆,都是前沿技術。
除了衛生間,雖然地闆上有瓷磚,但設計是農村的通坑造型,凹槽處四五個隔間連通,空隙還不小,來來往往被吐槽無數屆。
廁所門也根本不存在,修了半堵牆,擋着三分之二的左側,右側就耷拉下來個破塑料簾。
有些時候,根本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那天,小溫予年上大号上到一半,小謝餘直愣愣地走進自己所在的隔間。
門簾撥開的瞬間,四目錯愕地相對。
當時小溫予年已經和小謝餘結下梁子,他一緊張,踩着剛拖完地,沾着水漬的地闆,腳一滑,掉坑裡了。
在下面,小溫予年非常不巧地跟内坑高度差不多,自己爬不出來,隻好喊道:“哥哥,你進來的時候吓到我了。”
小謝餘沒說話,腳步聲漸遠,全當沒看到。
最後,是溫予年扯着嗓子,在衛生間叫喊,引起老師的注意,才被撈起來。
而小謝餘站在比小溫予年高一層的走廊對面,冷漠地瞧着他出醜。
小溫予年很是不滿,不就是追着他問打架原因多問了幾次,竟然對自己這麼反感,本來也就伸手拉拉他的功夫。
但距離太遠,小溫予年拿他也沒辦法,隻能用眼神回瞪。
小謝餘依舊沒什麼情緒波動,淡淡地瞥一下他,轉身走進教室。
過了一首歌的時間,溫予年從過去的漩渦裡抽身,謝餘又發來一條消息。
不是給年有餘,是給溫予年。
死渣男:【下來。】
下來?
溫予年拖着拖鞋,從落地大玻璃向外看,樓層太高,看得不清晰,有輛耀眼的紅色法拉停在小區裡。
不是,謝餘怎麼進來的,門口的保安沒查身份嗎?
死渣男:【已讀不回?】
死渣男:【那我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