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
“膝丸……?”
髭切緩緩向裡走着,一邊轉頭打量周圍,發現竟連刀架上的膝丸也不見了蹤影。
但是,童子切還在。
那振太刀依舊被繩結懸挂在架子上,而本該在它旁邊的甲胄卻被穿走了。
窗外映進來的月光此刻終于清晰得刺眼,髭切似有所覺地看向床鋪,淩亂堆放在一旁的被褥有着被猛然掀開的痕迹,枕邊一道潑灑開來的血迹赫然出現在視野裡。
已經變為深褐色的血,點點滴滴蜿蜒至門外,不知去向了哪裡。
髭切臉上的笑意早已斂起,眉眼間的神色愈發凝重。他早該發現的,在庭院就聞到了那股奇怪的氣息,隻不過被風吹散了太多,變得不太引人注意。
“髭切大人。”腳步聲從門外進來,是侍女菖蒲。
“發生什麼事了?”
“有妖怪夜裡混入府邸,襲擊了家主,家主将其砍傷,決定趁機除掉那妖怪,已經與渡邊大人他們去往葛城山了。”菖蒲的臉色是驚惶後的蒼白,卻仔仔細細将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
居然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髭切也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這麼巧合,但一想道源賴光眼下的身體狀況,不由得升起幾分擔心。
菖蒲還在繼續說:“家主留下囑咐,說髭切大人結束巡察後等他回來便可,不必擔心……”
她擡眼,聲音戛然而止。
原本站在門口的身影,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迹。
讓他在府邸幹等一夜?那是不可能的。髭切出了門就開始思索如何前往葛城山,有關土蜘蛛的逸聞,他也了解一二,隻是他沒想到斬殺土蜘蛛之事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但有一點,他并不認路,夜裡京都宵禁又無車馬……
看着前方還未走遠的身影,髭切的雙眸在暗夜中散發出淺金色的微光。
“賴信大人。”
正騎着馬慢悠悠走着的源賴信一個激靈,以為自己聽錯了,低頭,卻見方才明明已經進屋的付喪神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旁。
他松了口氣翻下馬來,笑着問:“找我有事?”
“今夜有妖怪襲擊了家主大人。”
這話一出,源賴信就變了臉色,“什麼!?”他急切地問:“長兄有沒有危險?現在情況如何?”
髭切輕輕搖頭,“是土蜘蛛。家主大人已經帶着家臣們去葛城山了。”
“這樣啊……”源賴信心中輕松了不少,畢竟能與長兄一同讨伐妖怪的家臣想來也是那幾位,就不必擔心了。
這麼想着,源賴信反過來安慰髭切,“長兄那邊應該沒什麼事,你大可放心。”
然而,小小的付喪神卻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了他的袖擺。
源賴信一怔。
“賴信大人,你能帶我去家主大人身邊嗎?”
源賴信失笑,聲音更加柔和下來,“作為長兄的佩刀,你難道還不知道長兄的本事麼?大江山的妖怪都盡數退治,還怕一個土蜘蛛不成?”
“可是,如果是請求呢?賴信大人……”
小小的付喪神擡起臉,月光全然映在那雙澄澈的金色貓眼裡,帶着令人無比動容的祈求的神色。
源賴信愣在原地,心髒在靜止一瞬後激烈跳動起來。
誰能拒絕這麼可愛一個付喪神的請求啊!
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