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飛轉頭看着靈玉,靈玉已沒有剛剛的慌亂,反而換了一幅放松的嘲諷神情,孤雁飛這才往那邊走去,那洞口還殘留有陣法痕迹,隻不過是加護了許多的傳送陣,成陣者是靈玉,而祭陣者是剛剛那人。
陣法有多種,有的陣成便是永久生效,而有的則是與施法者自身靈力相連,像傳送陣一類多是後者。所以,靈玉剛剛隻是為了保證自身的狀态,好讓這陣法足夠維持,隻是孤雁飛方才那全力一擊,可能會破壞結界損傷陣法,所以靈玉才急忙喚出那人擋下攻擊。
“靈玉,你把什麼東西送走了。”孤雁飛陰沉道。
靈玉換了一幅放松神情, “怎麼說,我和你那林長老也有些情誼,她沒教過你要尊重前輩麼,怎麼直呼我名?”
孤雁飛今日偶遇故人本就心情不好,礙于萬舒雲在場不好發作,隻是反諷道,“明明已經束手就擒了,還是忍不住看那一眼,不然他也不必死。”
靈玉看起來并未被刺到,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這話若問他,他會覺得為此而死,是他的榮幸。”
孤雁飛倒吸一口氣,又道,“你們所有的據點恐怕都已經被仙門的人發現了,你以為他的死有什麼用。”
靈玉看上去并未有什麼不贊同,反而笑了笑,歪頭道,“随你了?”
直到此時,靈玉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
“好了,師妹我們先回去罷。”萬舒雲看出孤雁飛在與人置氣,歎氣道,“你們都别說了。”
正殿中,是孤雁飛的師尊,也是蜀山的掌門,秦逸潇,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铄,其實五十年前她還是一幅妙齡女子模樣,隻是為了封印觀雲越才變成這副模樣。
“好久不見啊,秦……師姐,還是掌門?”靈玉遲疑道。
孤雁飛隻知道這靈玉與林長老相熟,卻不知道她與自己師尊也相熟,隻見堂上那人并無動容,剛要開口說話時,門外進來一人,一幅急切神情,身着藍色衣裙,外面戴一白色披風,眉目間尚帶風雪,面若桃花,眼似水杏,那人道,“靈玉,真的是你。”
靈玉這才轉頭看向那女子,戲谑的眼中這才有了幾分驚詫,但這漣漪很快消失了,隻是慢吞吞吐出來兩個字,“林雪。”
孤雁飛納罕道,在蜀山見到林長老不是很正常麼?
“若是想要叙舊還是等會兒吧,靈玉。你并非觀雲越的手下,為何要幫助她們?”掌門打斷道。
“我隻不過是信守承諾罷了。”
“你們到底要保護什麼?什麼承諾值得你做到這樣。”林雪插嘴。
“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師姐為何要為了封印觀雲越做到這種程度,你有你們的道,我也自有我的道理。”說罷,靈玉看看孤雁飛,又對林雪道,“這人就是你最喜歡的徒弟?我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孤雁飛便也不惱,隻是問:“哪裡就眼熟了。”
靈玉看看她,點點頭,抿嘴笑着,隻道,“倒是和我有些像。”
“誰和你像了?”孤雁飛終于忍不住,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問道。其實她本不至于如此,隻是自打遇到這靈玉以來,嘲諷自己不下十次,擺前輩架子不下二十次。明明都是階下囚了,在殿裡這副模樣不像是在被審問,倒像是回家一樣,連對自己都沒有好臉色,老是一幅看穿所有人的樣子的師尊,也由着她,真不知道是誰慣的,此刻孤雁飛已是被氣昏頭了。
靈玉很是欣賞自己的成果,又看着她點點頭。
萬舒雲在旁邊大氣不敢出一個,她知道靈玉本是原生于西山的靈獸,幼時尚未化形時曾遊至蜀山,遇見林雪,這名字也是林雪給她取的。當時林雪年幼,方才拜入蜀山幾年,當年蜀山掌門提點了靈玉幾句,二人便以師姐妹相稱,盡管師尊不說,卻仍是把她視作最重要的朋友。
想必此刻師尊心中,定是五味雜陳。
“你守的是什麼諾?”秦逸潇終于嚴肅起來,“我記得當初觀雲越戰前曾秘密安排一衆信徒護送一樣東西,傳說是一樣寶物,她被封印後,那幫人依舊執行這這道密令。近年來,曾有不少人被你們的人帶走,回來時已全然忘了發生了什麼。”
說道此處,掌門頓了一下,看着靈玉的眼睛道,“想必,你們在找什麼人。”
“是了,那人便能把觀雲越放出來,如何?你很緊張嗎?”靈玉還是那副嬉笑模樣,說的話不知是真是假。
秦逸潇皺起眉頭來,嚴肅道,“雁飛,你們都受傷了,先和你舒雲師姐下去療傷吧。”
孤雁飛暗自腹诽,早就處理過傷口了,師尊非得支開自己,想必是覺得接下來的話她聽不得。
“謝謝師尊關心,我這便和萬師姐先走了。”
萬舒雲也答好,随着孤雁飛出去了。
“這孩子,怎麼和你這麼生分……”像是林雪和秦逸潇在說話。
孤雁飛并沒有留戀,大步往外走去。
“師妹,等等。”萬舒雲在後面叫住她,“師妹,再生氣也得先去療傷呀,我帶你去煉丹房要幾顆利于恢複的丹藥。”
孤雁飛賭氣一般嘟囔道,“我還以為那靈玉就是在我們面前擺擺譜,現在好了,原來在誰面前都這樣。”
“你别生氣了,靈玉是少見的靈獸修成人形,原型又天生受人尊重,她幼時曾與我們師尊相識過一陣,有些情誼,後來遊走于各類修士之間,想也是多被禮遇,養成這種性子也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