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利爪快要撲到她,一個人影自另一邊殺出,便讓這獸撲了個空。
孤雁飛忙飛至它身前,用靈力安撫,漸漸的,這獸身上的那層金甲鱗片褪去顔色露出原有的深青色,而它眼中那一直燃燒的火焰也随着熄滅。
見那兇獸被制住,另外幾人才放下心來。
那被稱作“二師姐”的人轉頭看見救自己的人正是蘇臨月,眼中驚喜難掩,脫口而出,“師——”
隻是剛要說完第一個字,便被蘇臨月一個眼神示意,硬生生把後半個字憋住了。
此人心思通透,料到蘇臨月并不想暴露身份,立刻改口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湊巧有些事情要辦。怎麼傷得這麼重?”
那人歎了一口氣,隻是說“怪我學藝不精。”
并未接着解釋什麼。
另兩個小道士見兩人一來二去,說話像是認識的樣子,便湊上去問,“二師姐,你們認識?”
蘇臨月在玄天宗時所待時間其實不長,又多在内門活動,故而晚入門的弟子聽過她的故事,卻并不認識她的臉。
還沒有待被問者回答,蘇臨月搶答道:“是,幾年前我雲遊時曾去過玄天宗,同祁淵便是那時認識。”
祁淵也點點頭。她也不過與蘇臨月同時在山上待過三年,當時也受了蘇臨月不少恩惠,對她頗有些好感。
當年,玄天宗主淩霄死後,蘇臨月便離開了玄天宗。淩霄于其遺書中述,此乃自己命中一劫,不可偏怪旁人,其間種種聯系便被知情者壓了下來。
故而,雖然蘇臨月本人和玄天宗稱得上有些恩怨,可普通弟子對蘇臨月卻沒有太多怨恨。
“原來你們都認識。”
幾人正相認,忽聽的旁邊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孤雁飛見蘇臨月此刻行動自如,之前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全然不在,倒像是緊張得不得了,心中不悅,語氣中帶了些不滿。
祁淵哪知道這彎彎繞繞,隻道:“也要多謝這位道友,若非你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沒關系,就算我不來,也有别人來。”
這下好了,就連剩下兩人也聽出這話中的不對。
蘇臨月忙陪笑道,“之前非我袖手旁觀,隻是我實在愛莫能助,方才,你使的那陣法盡讓我恢複了些許。莫不是怪我厚此薄彼?”
聽着像是很有道理,可孤雁飛想起自己剛才如此狼狽,此人卻如同沒事人一般,心中也是有些不爽利,揚了揚眉,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這麼說,你還得謝謝我了?”
祁淵也看出來面前這人還在生氣,卻不明言而蘇臨月面上的笑意未減半分。
她哪見過這種場景?更難以猜出蘇臨月與她是何種關系,隻道兩人應是關系匪淺。
人一旦心理生死,轉危為安,腦子就會突然間靈活起來,她忽的想起蘇臨月喜歡女人的傳聞,且兩人氛圍有些暧昧,心中多了幾分的猜想。
蘇臨月聽了這話,卻像沒品出其中陰陽怪氣一般,又接着介紹道,“這位是祁淵,玄天宗三長老門下。你們應該也認識吧?”
蘇臨月看似這麼沒由來的一問,卻讓兩人都驚了一下。
祁淵滿腦子想着這人和師姐之間的聯系,卻莫名其妙被提起,一半覺得羞愧,另一半卻覺得可千萬不要扯進她們的争吵之中。
孤雁飛呢?她猛地想起來,她跟蘇臨月說自己是蜀山的人,可兩大宗門之間交往甚密。
自己同她們一點也不認識,兩人要是現下對起賬來,豈非要露了餡?
可孤雁飛是什麼人?她神色未變半分,道,“我在蜀山之時,不喜外出。不太認識。”
就這麼含含糊糊的混了過去,不等蘇臨月接着說,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說你要來這裡辦什麼事?”
蘇臨月還沒回答,突然感覺腿邊一陣柔軟,她低下頭最近腿邊有一隻極可愛的青毛小獸,在她腿邊蹭來蹭去,極為親昵。
孤雁飛納罕道,方才在那陣法之中,她也不過是借助水鏡的力量方才安撫了這獸片刻,又得以短暫溝通,得知這獸原就生在水鏡常年藏身之所,一族原是受人敬仰的神獸,可這獸年紀尚小,與族群走失後意外被千機閣的人帶了去,強行催動了它的能力,又以相克屬性的法寶控制他的行動。
按理說,他應該是不喜修士的才對。這小獸與自己親近或是有水鏡的原因,緣何竟然與蘇臨月也這般親近?
不待她多想,蘇臨月蹲了下來,那小獸順勢蹭了蹭她的手,蘇臨月遂喜笑顔開道:“不想你原本才這麼大?”
見如此場景,孤雁飛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之前的一些場景突然接連湧現,掠過她的心頭。
不一會兒,蘇臨月起身道,“我來此時已将這前後探過,此刻這閣中,除了我們之外應該就沒有旁人。我之前調查時發現,每日天明之時,千機閣的人都會在各自秘密據點通過固定儀式表明此處尚且安全。可惜我未曾探知他們做的是什麼儀式。”
“所以我們現在還有一個時辰可以探探此處有什麼機密。”孤雁飛問。
另兩個小道士聽得雲裡霧裡,隻抓住其中一點發問,“這麼隐秘的事,你怎麼知道?”
“我對千機閣追查已久,自然了解。”
祁淵通透,隻道這等涉及多個宗門,尤其又是觀雲越親自出馬的事,還是少摻和為妙。
于是她撐着那副重傷的身體,對孤雁飛正色道,“此次道友救命之恩,祁淵沒齒難忘。隻是我如今傷勢太重,又延誤了歸期,不宜在此久留,如果二位還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行離去。此物是我師尊門下的信物,日後道友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自可前來,某定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