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衍打聽回來的消息是,源城主官上供的朱砂混有紅丹粉,文熙帝取用煉丹服用後中毒吐血,下旨後昏迷。
席衡想到之前夏文柳提起她們在源州留下一些人“幫忙”,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我的反派女配主公,不是說不動皇帝的嗎?
發生什麼事了!
席衡帶着疑惑,寫信給女郎留在此處的暗樁,等待回信,并且開始調查賴子村。
吳家馄饨能壟斷多年,合格線以上的廚藝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借羅平這個親戚物理解決對手。
隻要其他馄饨店都疲于無賴的糾纏,或者不幸去世,那麼吳家便能高枕無憂。
席衡借着官員身份搜集資料、打聽消息,梳理情報,發現短短二十三年,和席父身份相似的攤主或店主死亡人數竟然高達六人,而沉迷賭博家破人亡的還有四人。
或許還有疏漏,但這些數據足夠證明席母的猜測是正确的。
潘家村能橫行霸道這麼多年,發展出龐大的打手或代打産業,靠的不是什麼“大佛”,而是背靠“大佛”的各家青樓楚館、賭場酒肆。
席衡并不想直接和這些黑惡勢力對上,何況直接兇手是羅平和吳家馄饨,不是羅家村。
但為了專心對付仇人時能不被打擾,席衡認為有必要引開羅家村的注意力,隻能借力打力給他們一些麻煩。
席衡想到濟州知州的贓款密室,又給暗樁遞了一封信。
過幾天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客人——米夫人。
席衡在前廳招待米夫人,内心在打鼓,不知這位素來無來往的村長夫人所為何事,欠債也還清了。
沒想到米夫人見四下無人,冷凝的目光落在席衡身上,直接說:“老身乃夏家軍後人,吾父乃女郎翁祖營帳守衛,女郎已經告知老身密室位置,派我協助你行事。”
席衡:從從群衆中來到群衆中去,夏祖父化整為零的思路做得好啊。
于是兩人開始商讨如何徹底運走密室餘下财寶,同時把脫手不了的器具栽贓為羅家村打手們監守自盜的證據。
再挑撥離間濟州高層頭領們,讓他們互相懷疑。
數日後,濟州發生了不少事。
首先,是打手們突然收到過路商人運貨求“方便”的秘密賄賂,由此獲取到珍貴的器皿玩物。其次是密室突然走水,救火後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再來是隔斷層中的賬本暗本不翼而飛,有人告密救火中打手帶走了這本賬本,不知去處。
最後是知州派人進行一個徹底的排查,發現羅家村的人手上眼熟的珍貴的器皿玩物。
濟州知州勃然大怒,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整個濟州人心惶惶之際,席衡找到吳家馄饨的受害者的後代,讓他們聯合起來狀告羅平和吳家馄饨合謀殺人。
這個案件提前幾天就傳遍了濟州,一衆百姓認為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席衡提前和掌刑訟的方同知打好關系,也打點過“辛苦費”,加上最近羅家村打手惹怒了知州,方同知心中也有怨。
一到審判時,自以為無事的羅平衆人被十幾棍殺威棒打得去了半條命,又被方同知威嚴老道的詢問吓破了膽,最後是在吳家中找到的死者丢失傳家玉佩,給這個案件确鑿的證據。
就此,羅平和吳家三代一共七人被壓進監牢秋後問斬,家産抄沒,一半充公一半賠付受害家屬。
堂下一片喝彩聲,席母站在聽審人群中,臉色蒼白緩緩垂淚,被李醫工摸頭安慰。
主持此事的米夫人功成身退,卸下了易容回到趙家村繼續享受生活。
席衡暗想,此事完畢,算是去了席母的一個心結,她也能不那麼望子成龍了吧?
不,席母更加督促席衡上進,讓他向席衍學習。
席衡看着一丈多高的“書山”無語凝噎,幸好身體和頭腦都年輕,“回爐重造”思維确實很難,但沒有想象中難。
席衡并不厭學,相反他極其擅長自學。隻要在一個新領域入門後,他能迅速确認需要搭建的學習框架,有目标地填充知識。
為了顯示自身的進步,席衡繼續給女郎寫信,細數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和一些困惑,可惜女郎還是沒有回信。
秋後冬來,大雪覆蓋大地的時節,女郎終于回信,誇獎席衡的好學和進步。
并且主要說三件事:
夏丹叔父聯合五皇子禍害前主帥的證據已經找到,并傳閱夏家軍四軍,群情洶湧,處決了夏丹主帥的幫兇;
山奴族已滅,夏丹主帥暴斃,夏文柳為父報仇,夏家軍全軍信服;
與席衡關系最大的是第三件事——杜三娘要與席衡成婚了。
席衡瞳孔地震。
等等,這件事新郎毫不知情!
但他還是按着吩咐安排成婚流程,并且放出消息。
席衡私下猜測,主公如今似乎是以反派女配的想法為主導,下手更狠了。
沒多久,一連串從京城傳來的消息沖擊了濟州官場。席衡聽到這和原著毫無關系的消息,意識到是夏文柳出手了。
五皇子被宮女指認為太師之孫,是當年還是禦前侍衛的太師之子與五皇子之母在冷宮苟且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