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要我去他們家做長工嗎?”陸晔假裝聽不懂三叔的話。
“長工?那可比長工快活多了。”三叔笑得很猥瑣,還上下打量着陸晔,“啧啧,也不知道老二那醜貨,怎麼能生出你這樣漂亮的小臉蛋,真是……比女人還……”
嘶嘶——
“啊啊啊啊啊!!”
眼瞅着馬車就要到酒樓,三叔已經殷勤的跑了上前,可還沒等他開口打招呼,就見他眼前的駿馬突然受驚,前蹄向上揚起,後腿發力,緊接着瘋狂朝前狂奔,不但将三叔撞了出去,還拖拽着那個馬車直接往鎮外的石闆路沖去,馬車裡的人估計也是意識到大事不妙,拉開窗簾就朝外呼救,可等待他的隻有馬夫被甩下馬車,馬兒帶着馬車消失在石闆路的盡頭。
“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好像是馬驚了,哎呀,還好那馬兒是出鎮去了,不然往裡走還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黴呢。”
“躺地上那兩人還好吧?”
“一個好像是馬夫,另外一個像是鄉下來的。”
“這不會出人命吧,太可憐了……”
陸晔搖晃了一下身體,臉色慘白,到是有幾分受驚的樣子。穿越之後畢竟不是她原本的身體,精神力大打折扣,再加上這具身體虧空的厲害,曾經可以駕駛機甲的精神力竟是連控馬都吃力了。
"三叔,三叔,你沒事吧。"被馬撞了能沒事才怪,她趕忙從三叔身上搜出一些錢,給了布莊的小夥計幾個銅闆,幫她将三叔擡去了最近的醫館,之後以回家拿藥費為由匆匆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跑了一條街,陸晔脫了陸步名的外套,露出她自己的破衣爛衫,然後找了一家專賣皮草棉服的店鋪,以從布莊小夥計那裡套來的物價,用一個還算合适的價錢将她纏在腰上的兔皮賣出,得了一小塊銀子,再談好了其他皮子的價錢後,她才轉頭出了鎮子。
鎮子的路線她已經熟了,下一次就不用三叔帶她來了。
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陸晔下意識的就找了棵大樹爬上躲避,高高的大樹,哪怕樹枝不密,下頭的人也不一定能覺察的到。反而是大樹夠高,陸晔的視野變廣,就看見一輛輛樸素的馬車牛車悄然的離開了石新鎮。
腦海裡突然想起大姑來的那日所說,不遠處的田家村來了許多流民,還有那日陸梅友和陸田氏說的渠堰兵變,她可以準備的時間确實不多了。
“爺!奶!不好啦!”陸晔用水淋了滿臉,好像滿頭大汗似的沖進了院子。
“你怎麼回來了?”陸梅友一見陸晔,驚得從木凳上跳了起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孫子了。
“爺,奶,快跟我去鎮子上吧,三叔,三叔出事了!”陸晔用袖子抹了把臉,氣喘籲籲的說道。
“啥?”三嬸一聽這動靜,挺着大肚子跑了出來,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臉色一下就變了,捂着肚子痛得直皺眉。
“你胡說啥?我幺兒怎麼了?”陸田氏也不在屋裡裝死了,快步跑了出來,那種由内而外的恐慌,與陸晔她爹過世時的表面功夫,根本沒法比。
陸晔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譏諷,故作六神無主,轉頭就往外跑。
“三叔在鎮子上被馬車撞了,大夫讓拿銀子過去救命。”
“救……救命?哎喲!哎喲!”三嬸雙眼往上一翻,眼瞅着就要過去了。
“娘!娘!”三房兩個兒子終于也坐不住了,兩人出來正好扶住了歪倒的三嬸。
院子裡再一次亂成一團。
"銀子,銀子,我到哪兒要銀子去!"陸梅友又想起被大女兒偷走的銀錢,心肝都在疼,可二兒子給的銀子,他是肯定不能拿出來的。
“他爹,趕緊去鎮子上,老三他……他不能出事啊。”陸田氏老淚縱橫,抓住陸梅友的袖子央求道。
陸梅友重重躲了一腳,回屋拿了明面上最後一點兒錢就跟着陸晔往鎮上跑了。
“奶!快看啊……我娘她……”
陸步祥慌亂的聲音讓陸賈氏回過神,再一瞧地上那一灘水迹。
“壞了,這是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