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兩天。
蔣誦覺得關心似乎忘記了他。
蔣誦:【你睡一天?】
蔣誦配圖一張茶幾花瓶裡蔫了的百合:【這花枯了】
随後打開關心的書箱拍照片:【你那些書不要我就當破爛賣了】
蔣誦:【故意不回是吧?】
……
次日早,他在震動的手機聲下醒來,沒想到會是關心。
“其實我主要是不想你開那輛豪車來接我,下回換個低調點的行嗎?”
她從十二樓下來,熟練在蔣誦家沙發坐下,觀看蔣誦去洗漱的背影。
“換了,上次是意外。”蔣誦回她。
上次他讓人去車庫挑個性價比高的正常車送過來,不知道哪個精神病搞了輛庫裡南,他清楚記得關心的眼神當時就不對。
“下次提前說,别一個人來。”
上回她被綁架的陰影仍沒能從腦海中散去,蔣誦恨不得時時刻刻知曉關心行蹤,跟在她身旁确保她安全。
關心不滿地反駁他:“不會有事的,你想太多了,而且這兩天是你一直在微信上找我,我怕你太想我,所以起個大早來見你。”
蔣誦幫她拿瓶果汁,慢條斯理地合上冰箱門:“真不懂假不懂?”
“懂也不妨礙我就是想來你家。”她當然明白蔣誦的意思,無非是她一個女孩不适合往異性家裡跑,按蔣誦的話就是要找也是他來找,用不着她費勁。
蔣誦跳過這個話題:“什麼時候去茶園?”
每年暑假她都去茶園避暑,住上一段時間,她這兩天在收拾東西,蔣誦也知道。
關心:“今天下午,你送我去?”
蔣誦:“上午什麼安排?”
她擰開瓶蓋嘗了一口果汁,又把帶來的早點遞給蔣誦:“陪你。”
電影電視劇看了半天,關心不太感興趣,橋段都在為情愛服務鋪墊,千篇一律。一旁的蔣誦光顧着捏她手,哪還在乎電視上放的什麼。
關心:“你看進去了嗎?”
蔣誦:“沒。”
關心:“那還有沒有其它能打發時間的事情了?”
“電視櫃下有他們留的桌遊之類的。”蔣誦想了想說。
“我看看。”她一個一個抽屜打開。
蔣誦望她翻得起勁,一聲輕笑:“你數數這房子裡有幾個人,除了下棋還能玩什麼?”
“人要懂得變通,你這種無聊的人應該向我學習。”關心把兩盒卡牌抽出來,“真心話大冒險,就這個。”
“鑒于我有很多話想問你,所以省去其他不必要流程,你待會兒自覺出剪刀輸給我,然後選真心話,是不是很簡單?”
何止是簡單,簡直是粗暴。
蔣誦:“幹脆直接問,更簡單。”
“聰明,果然深度剖析了遊戲規則,那我們就直切主題!”關心随手挑了一張,流利地朗讀出來。
“你什麼時候喜歡的我?”
她坐在墊子上,胳膊肘撐着矮幾,捏着卡片,擡頭望着蔣誦。
蔣誦:“你确定牌上寫的這個?”
她臉不紅心不跳:“不重要,人要懂得變通。”
“忘了。”
他在心裡思考片刻,給出答案。
“你這就沒意思了。”
“認真說不行嗎,我好奇,從你和我做同桌開始就不對勁。”
她萬分肯定蔣誦對她和對别人不一樣,可他又是一個随心所欲的人,随意到做任何事都不憑理由隻順心意,所以她在那時候誤以為蔣誦是可憐她,因此不介意發散一些正義使者的光輝。
蔣誦仰靠在沙發,目光投在電視,回味她的話淡淡道:“沒不認真,高二吧。”
見她第一面以為她是個初中生;第二面知道是個高中生;第三次發現她挺惹眼的;第四次第五次……下意識幫她,想着她,靠近她。
那晚偶然得知關心是他同桌後,第二天就去了。
跨進校園那一刻他還是煩的,校服的領子勒得人發悶,老師的教導、吵嚷的教室、多餘的校規,一切都令人生厭。可看到所謂的同桌時,他當下覺得自己來對了,學校煩就煩點,跟她坐一塊應該很有意思,很好玩。
安靜有一會。
關心邊閱讀一張張真心話的問題邊聽他回答,突然指尖頓住,望向蔣誦的雙眼帶上了難以想象的笑意:“這麼早,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替我打抱不平的感覺?”
蔣誦掃她幾眼,不爽地抽出她手裡的牌。
“就那麼早不行?我打抱不平的事兒多了去了,每一個都喜歡,都屁颠屁颠跟着?”
她數卡牌的動作慢了許多,看似不經意地附和:“行,沒說不行,隻是沒想到而已。”
“笨。”蔣誦把她說過的話還給她,又添了句,“你敢說你不知道?”
關心:“我沒那麼自戀。”
“我過生日那天你放煙花我才确定你想法不單純。”她繼續道,“畢竟給異性放煙花真的很暧昧。”
“呵,我以為你是木頭,看不出來。”蔣誦不留餘地地嘲諷她。
關心:“是看在你費心費力的教我寫作業的面子上才沒有戳穿你。”
“還有,”她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你當時冒着大雪大風布置場地發了燒,我要是拆穿,也太沒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