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七月像被放進烤箱的玻璃罐,陽光透過遮陽網在球場上灑下銅錢大小的光斑。藤原千夜坐在休息區,看着切原赤也在練習賽中對陣柳生比呂士,紅色發帶在後背甩出利落的弧線。這是升入國一後的首次隊内循環賽,勝者将獲得與青學練習賽的出場資格。
“赤也的小斜線角度比上周大了8度。”柳蓮二的聲音從數據闆後傳來,筆尖在記錄本上劃出沙沙的響,“但擊球瞬間的腕力分布不均,導緻失誤率上升19%。”
千夜望着場中跳躍的紅色身影,想起三天前切原在深夜食堂拍着他的肩膀說:“這次一定要赢過柳生學長!讓他見識下我新練的扣殺!”少年眼中燃燒的鬥志,讓他想起倫敦博物館裡的火蛋白石,在黑暗中能映出跳動的火苗。
首局比分膠着在5:5時,切原的發球突然出現異常。網球帶着刺耳的破空聲砸向底線,柳生的回球竟被直接彈向圍網,金屬碰撞聲驚起午休的麻雀。千夜注意到,切原落地時膝蓋不自然地向内扣,呼吸頻率比常态快了32%——這是過度緊張的征兆。
“赤也,冷靜。”真田弦一郎的聲音像冰鎮過的竹劍,“網球需要的是「風林火山」的均衡。”
切原沒有回應,隻是盯着地面的陰影。千夜看見他指尖深深摳進球拍握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琥珀色的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暗紅,如同被暮色浸透的琉璃。場邊的仁王雅治突然吹了聲口哨,聲音裡帶着少見的嚴肅:“喂喂,柳生,小心點。”
第二局開始,切原的步法完全改變。原本靈動的小斜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直線沖刺時迸發的恐怖速度,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淡淡的鞋印。當柳生的「幻影殺球」襲來時,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後退,而是迎着球路跳起,球拍在陽光下劃出猩紅的光弧。
“啪——!”
網球擦着網帶落地的瞬間,切原的瞳孔收縮成細小的豎線,嘴角勾起的弧度帶着刺骨的冷意。千夜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後的運動水壺。那個在街角便利店搶最後一串章魚燒的少年,那個會把漫畫書藏在球拍袋裡的切原赤也,此刻的氣場竟像換了個人。
“數據異常。”柳蓮二的眼鏡片泛起藍光,“切原的肌肉爆發力在0.3秒内提升47%,瞳孔對光反應速度下降60%——這不是正常的集中狀态。”
千夜望着切原逐漸變紅的發梢,突然想起上個月在醫院看見的病例:某些運動員在極端壓力下,會激發腎上腺素的異常分泌,導緻瞳孔變色和力量驟增。但此刻的切原,分明比醫學記錄更可怕——他的每一次揮拍,都像被某種黑暗力量驅動,球拍與空氣摩擦的聲響,竟帶着低啞的嘶吼。
“赤也!”千夜突然開口,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的鞋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