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的指尖在藥膏管上捏出凹痕,想起柳蓮二數據本裡被撕掉的半頁——那是幸村拒絕錄入的身體數據。他忽然明白,為何最近的戰術會議,幸村總是讓真田弦一郎代替發言,為何柳生比呂士會在訓練時,有意無意地站在幸村的慣用手側。
“我沒事的。”幸村的聲音輕得像紫藤花瓣,“立海大的「網」,需要每個節點都堅不可摧。”他忽然掏出個小玻璃瓶,裡面裝着淡紫色的粉末,“這是乾君特制的神經鎮定劑,味道比他的蔬菜汁好多了哦。”
深夜的醫務室,千夜看着柳蓮二在幸村的病曆上寫下“視網膜神經輕度水腫”,打印機吐出的腦電波圖上,代表「滅五感」的藍色曲線正在變淺。他忽然想起文化祭時,幸村說過的“網球是心之共鳴”,此刻卻覺得,那個總能織就溫暖之網的部長,正在用自己的神經纖維,編織最後的防護。
“千夜同學。”幸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何時換上了病号服,“别用這種眼神看我。”他晃了晃手中的紫藤花燈籠,“你看,即使花瓣會凋零,根系依然在土壤裡生長。”他忽然指向窗外的星空,“就像你的月相步法,即使暫時被烏雲遮擋,月光依然在雲層後流淌。”
千夜摸着護腕上的月相紋路,忽然想起幸村在文化祭送他的紫藤花燈籠。此刻燈籠的光映在病曆上,将“視網膜水腫”的字樣分割成細碎的光斑,像極了月相步法的軌迹。他忽然明白,幸村的溫柔,從來都是把傷痛藏進月光裡,讓隊友看見的,永遠是最明亮的那面。
“部長,等關東大賽結束,”千夜忽然開口,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陪你去倫敦做神經康複治療吧?那裡的醫生,曾治好了迹部的舊傷。”他掏出手機,翻出與迹部的聊天記錄,“冰帝的醫療團隊,願意共享最新的神經監測技術。”
幸村輕笑,指尖劃過千夜手機屏幕上的鸢尾花圖标:“迹部君的華麗,倒是在醫療合作上派上用場了呢。”他忽然正色,手按在千夜握藥膏的手上,“不過現在,千夜同學的任務是——”他指向窗外的網球場,“讓「胧月夜」的月光,照亮立海大通向全國大賽的每一步。”
離開醫務室時,千夜在走廊遇見真田弦一郎。隊長靠在牆上,手中的竹劍無意識地敲擊着地面,平時筆挺的制服領口松開兩顆紐扣,露出喉結處的勒痕——那是與幸村加練時,被「滅五感」壓迫的印記。
“真田前輩,幸村部長他……”千夜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擡手打斷。真田的目光望向醫務室的方向,帽檐下的眼睛比平時更亮:“「風林火山」的「靜」,不是靜止,而是積蓄力量的蟄伏。”他忽然遞過個信封,“這是幸村君讓我轉交給你的戰術筆記,關于應對手冢領域的新解法。”
千夜摸着信封上的紫藤花火漆印,忽然明白,立海大的「三巨頭」,早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用各自的方式守護着這張網。幸村的病情,就像月相中的朔月,暫時隐藏在黑暗裡,卻讓整個團隊的星光更加璀璨。
當午夜的鐘聲響起,千夜在訓練日志上寫下:「原來最堅固的網,不是用數據編織的完美,而是明知每根絲線都有裂痕,卻依然相信彼此能補上缺口。」他望向窗外,幸村的病房還亮着燈,紫藤花燈籠的光在夜色中搖曳,像一顆不會熄滅的星。
而此刻的醫務室裡,幸村精市正對着千夜的神經監測報告微笑,指尖劃過“護腕傳感器與心率同步率98%”的字樣。他知道,這個總在月光下織網的少年,終将帶着立海大的期待,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讓「胧月夜」的光芒,照亮所有隐藏的傷痕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