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忽然穿透雲層,古籍室的紙門上映出細碎的光斑。柳生起身整理和服袖口,紫藤花紋與立海大校徽在光影中重疊:“明日起,我會陪你進行「心眼訓練」。”他忽然從懷中掏出個漆盒,“這是幸村君讓我轉交的——他說,月相步法的終極形态,或許藏在「滅五感」的黑暗裡。”
漆盒裡躺着枚黑色隐形眼鏡,邊緣刻着極細的月相符号。千夜想起醫務室裡幸村蒼白的笑臉,和他說過的“根系在土壤裡生長”。原來立海大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張網補上最關鍵的絲線。
“柳生前輩,”千夜忽然開口,聲音裡帶着釋然,“你覺得「胧月夜」的真正弱點是什麼?”
柳生望向窗外正在練習揮拍的切原赤也,少年的紅色發帶在風中揚起:“是你總在計算弱點的習慣。”他忽然輕笑,“當年我問幸村君,為何選擇「滅五感」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他說——”
“——因為最堅固的網,是讓對手自願走進來的溫柔。”千夜接過話頭,想起文化祭上那個畫月相的初二女生,和青學不二周助的觀星筆記,“就像紫藤花不會拒絕蝴蝶,月光不會躲避烏雲。”
古籍室的銅鈴再次響起,這次帶着雨後的清透。柳生将《網球古伝書》推到千夜面前,書簽停留在“心眼如鏡”的章節:“下周與四天寶寺的練習賽,我會扮演你的對手。”他的指尖劃過書中武者的眼睛,“記住,當你看不見球時,反而能看見整個宇宙的月光。”
離開古籍室時,千夜握着竹筒的手心裡全是汗。竹筒上的紫藤花繩硌着掌心,卻讓他想起幸村病房裡的燈籠,和迹部莊園的知更鳥。原來柳生的神秘建議,從來都不是技術的拆解,而是讓他放下對數據的執着,重新聽見網球與靈魂的共振。
深夜的網球場,千夜第一次摘下隐形眼鏡,在黑暗中揮拍。網球劃破空氣的聲響,像極了倫敦雨天的雨絲,而球拍擊中球的瞬間,他忽然“看”見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整個身體,用護腕下的心跳,用珍珠耳釘貼緊皮膚的溫度。
當第一顆露珠落在球拍上時,千夜忽然明白,柳生比呂士的「幻影」,柳蓮二的數據,幸村精市的溫柔,還有迹部景吾的華麗,都是這張名為“網球”的大網中,不可或缺的經緯。而他的「胧月夜」,終将在學會接納不完美的瞬間,綻放出比月光更清澈的光。
古籍室的油燈在遠處閃爍,柳生比呂士正對着新的戰術筆記微笑。他知道,這個總在數據與月光間徘徊的少年,終于開始理解:真正的網球智慧,藏在每個揮拍時的呼吸裡,每個接球時的心跳裡,每個與對手相視一笑的瞬間裡。
就像此刻,紫藤花的香氣漫過網球場,千夜的步法在黑暗中劃出的弧線,不再是精準的月相軌迹,而是自由流淌的月光——那是屬于藤原千夜的、獨一無二的、織網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