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敏趕到鄂爾泰府上的時候,高貴妃已經在長春宮與富察皇後說上話了。
“多虧娘娘昨日攔着,沒讓皇上給高恒賜婚。”高貴妃撫着心口,頭皮發麻。
高貴妃與富察皇後在潛邸時便要好,等到入主後宮,情分越發深厚。
想起昨日選秀的事,富察皇後微微蹙眉:“皇上登基才滿三年,我竟不知他對黨争的忌憚如此之深。”
甚至連富察家都懷疑上了。
高貴妃的政治敏感度遠不如皇後,經皇後提醒也很快想到了這一層:“相信很多人與娘娘一樣,以為鄂張黨争是皇上的禦下之道。”
想了想,還是後怕:“當時臣妾以為高家是包衣出身,擡了旗也是皇上的奴才,娶了西林覺羅家的姑娘也沒什麼,誰知那姑娘長得……”
說着起身給富察皇後跪下:“僅憑那張臉,就能讓皇上放不下。若是嫁去高家,還不知要引來多少禍事。”
富察皇後親自将高貴妃扶起:“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不過是我額娘極喜歡那姑娘,想要讨了來做兒媳。”
還好選秀時相看了,不然嫁給傅恒也很麻煩。
那張臉别說高家撐不住,就是富察家都難。
高貴妃落座之後,仍舊不放心:“娘娘您說,皇上看過那張臉,不會再給高恒賜婚了吧?”
富察皇後笑容苦澀:“皇上昨兒撂了牌子賜了花,今兒上早朝之前又派人去西林覺羅家賞了香囊。”
“皇上果然要讓那姑娘進宮了?”高貴妃心裡酸溜溜的。
富察皇後并不确定:“還未與我說起。”
高貴妃已經有很多年沒吃過醋了,今日聽說竟是吃了一個飽:“且等着吧,早晚的事。”
另一邊,鄂爾泰聽說鄂婉被皇上撂了牌子,眯了眯眼。
又聽鄂敏說起今天早晨發生的事,端起茶碗又放下:“皇上說婉兒太小,是什麼意思?”
鄂敏歎氣:“就是不知道什麼意思,才來問您老人家。”
鄂爾泰蹙眉凝神想了一會兒,讓鄂敏先回去,容他打聽打聽。
傍晚時分,伯祖父那邊有了回音,鄂婉聽完眼睛都瞪圓了:“什麼?胸太小?皇上有那麼庸俗嗎?”
乾隆皇帝喜歡熟女不假,選秀的時候挑胸大的便是,何必巴巴說出來,落人褒貶。
鄂婉回憶了一下,她們那隊唯一被留用的陸憐月,平得跟飛機跑道似的,還沒她胸大呢。
奈何伯祖父那邊派來的嬷嬷言之鑿鑿:“皇上偏愛豐腴的,大姑娘想進宮還有指望,但得趕緊想法子豐胸。有了胸,就什麼都有了。”
古代也有事業線之說?
鄂婉低頭看原主這貧瘠的媽生胸,深感任重道遠。
不是,等等,原主和她雖然各有所愛,卻沒有一個人想要進宮。
皇上愛大胸,但傅恒愛平胸啊!
各花入各眼,她憑什麼要為皇上豐胸?
不等鄂婉提問,覺羅氏已然替她問了出來,隻不過問得十分含蓄。
鄂婉繼續旁聽,裝淑女。
那嬷嬷古怪地看了覺羅氏一眼,抿了抿唇說:“不管昨日如何,皇上今日總歸賜了香囊給大姑娘。有這個香囊在,大姑娘若不能進宮伺候皇上,也必然無人敢娶,隻能老死家中了。”
“什麼?你說什麼!”覺羅氏聞言比鄂婉還要震驚。
那嬷嬷并未重複剛才的話,而是從袖中摸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能進宮伺候皇上是大姑娘的造化,也是西林覺羅家的福氣。老夫人讓奴婢理出一些豐胸的方子,夫人隻需按圖索骥,定然事半功倍。”
說着又看鄂婉:“夫人身姿玲珑,大姑娘想來也不會差。方子上的藥材奴婢一并帶了過來,請夫人斟酌着用。用完了知會老夫人一聲,奴婢再送。”
很有一種不把鄂婉的胸搞大不罷休的架勢。
“額娘,女兒不想進宮!”等老夫人身邊的嬷嬷一走,鄂婉就抱住覺羅氏央求。
她昨天好像把皇上得罪了,進宮能有好才怪。
宮門深似海,得寵遭人妒,不得寵被人踩,實在不是什麼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