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群人近前,明玉笑問:“勝負如何?”
傅恒手執羽箭,朝她們看過來:“互有勝負。”
湛藍天幕之下,遠處迎春開得熱鬧,杏花沉靜,玉蘭清雅高華,都不及眼前少年萬一。
夢裡沒有親到嘴,鄂婉在現實中抿唇。
腦中忽然閃過紅木托盤裡那一隻繡了合歡花的香囊,和其中淡淡的龍涎香。
鄂婉内心土撥鼠尖叫,好像沒看見傅恒,挽起明玉的胳膊說:“投壺不好玩,咱們去那邊賞花。”
明玉被她扯得一個趔趄。
羽箭破空,穩穩落入壺中,發出“咣當”一聲,身後傳來喝彩。
前路被人擋住,傅恒注視着鄂婉:“你從前最愛投壺,怎麼不喜歡了?”
鄂婉深深吸氣,擡頭面對傅恒:“人是會變的。”
傅恒别開眼:“是你變了。”
“是,是我變了,以前喜歡的,現在都不喜歡了。”鄂婉艱難地将視線從傅恒唇上挪開。
塵埃落定之前,她誰也不能招惹。
損人不利己。
傅恒垂眼讓開,鄂婉扯着明玉朝前走去。
“婉兒,選秀那天還好好的,你今日怎麼又變卦了?”
走到迎春花叢邊,明玉抽回被挽着的手臂,堵住鄂婉問:“你不是真看上高恒了吧?”
明玉不可置信地仰頭望天:“高恒那個纨绔,拿什麼跟傅恒比?”
鄂婉看着金燦燦的迎春,耷拉下肩膀:“選秀的第二天,宮裡賜了香囊給我。”
明玉:“……”
“還能這樣?”
明玉驚得眉眼都舒展開了:“那你什麼時候進宮?”
鄂婉揪下一朵迎春,搖頭:“不知道。”
“賜香囊代表留用,宮裡怎麼可能沒有安排?”明玉感覺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對方無條件信任自己,鄂婉也沒隐瞞:“皇上說我太小,卻賜下香囊,并沒讓我進宮。”
“我聽說今年大選的秀女年齡偏大,都在十八歲左右,你虛歲才十六,确實有點小。”果然是嫡長閨,跟鄂婉想到一起去了。
鄂婉捂臉,聲如蚊蚋:“可家裡讓我豐胸。”
明玉哈哈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半天才道:“皇上不像庸俗之輩,虧你家裡人想得出來!”
另一邊花園的涼亭裡,衆女眷分開賞花,覺羅氏終于尋到機會與富察夫人單獨說話。
“你說的我都知道。”
富察夫人平靜地看向覺羅氏:“皇後娘娘說了,不管皇上何時賜下香囊,都是留用的意思。婉兒不能自行婚嫁,靜待宮裡的安排便是。”
覺羅氏一下急起來:“夫人這是不願幫忙了?”
“你我既是宗室姐妹,也是閨中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