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久安坐在床沿邊邊,看小胖手把褲子拉到屁股半中間的位置,露出兩塊紅彤彤的方塊,差點笑出聲,他撕開膏藥的一邊:“今天還貼原來的地方嗎?”
莫友埋在枕頭裡,聲音含含糊糊的:“好哦。”
等那雙大手撫上來的時候,莫友滿心的舒适不自在起來,他把臉埋進枕頭裡,氣息發軟:“抹一遍就行,貼緊了撕下來真的好疼。”
摸什麼摸?他什麼時候摸過了?
賀久安手抖了下,僵硬地拍了拍莫友已經貼好膏藥的腰,手指從弧度之上輕輕掠過。
溫軟的,嫩滑的。
像沒有汁水的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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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賀久安被熱醒了,熱氣從胃裡燒到嗓子眼。
不是感冒發燒暈乎乎的熱氣。
是燥。燥的慌。
燥的他想把衣服脫光光,在廁所裡沖個冷水澡。
整個小屋子裡陷入帶着生姜味的黑暗裡,老男人睡覺沒什麼聲音,但隔壁不知道哪一戶的鄰居在打呼噜。
呼噜震天響,恨不得把房間都震動。
更燥了。
賀久安睜着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闆,在呼噜聲中佩服莫友的睡眠質量,難怪這人能每天早上五點多鐘就精神奕奕收拾東西出攤。
他擡起手擦了把脖子上的汗,被子裡的腿支起來架在另一條腿上,頂起的膝蓋像是撞到什麼東西。
賀久安在黑暗裡伸出手循着位置摸過去,又軟又滑的皮膚觸感漲在他的手心裡,等他意識到手裡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掌心已經不自覺地握了上去,圈住細細的一截腳踝,掐出一圈無人知曉的紅痕。
莫友的手腕和腳踝都是細的,尤其是腳踝,挺直的時候,能看到泛着紫的青筋在骨頭上蜿蜒向上,裡面蘊藏着無數噴薄的生命力。
莫友的皮膚細膩溫涼,掌在手心沒一會就回變得濕熱起來。
賀久安摸了又摸,向來挺直的背脊躬出向往的弧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摸什麼,但是他的心裡燥的很。
嗯,燥的很。
像有一塊永遠也燃不盡的柴火架在心裡,汩汩地冒着肆意的火苗。
隻有摸一摸這火苗才能松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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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友捂着腰撐着床從床上坐起來。
冰冷的膝蓋已經不疼了,就是腳踝不怎麼舒服,他摸了摸幹幹淨淨的腳踝,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纏在上面過,莫友懷疑自己做了被水草拖進河底的噩夢,隻是忘記了。
他先看了眼地上,賀久安正背對着床,不厚不薄的被子被夾在修長的雙腿之間,老頭衫在賀久安的腰間掀起來一截,露出精瘦的腰和脊椎上清晰的脊骨,是青年人獨有熱烈的生命力。
莫友摸了摸自己的後腰,隻摸到了一片白花花的肉和邊角掀起的膏藥,他站起身生怕踩着賀久安,小碎步繞過賀久安進了廚房。
饅頭和雞蛋蒸上,生姜水也重新煮上,小小的屋子裡全是食物的香味。
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廚房裡開始叮鈴哐啷的一陣響,廁所裡裡也是噪聲的重災區。
莫友擦幹臉上的水,放輕腳步走到布簾子邊,把挂在鐵絲上的衣服挂在了窗外一根細細的長杆上。
自從賀久安來了之後,他這布簾子就沒正經放下來過,總是一半拖在地上,一半卷起來夾着。
莫友把衣服一一挂好後,扶着腰蹲在賀久安腳邊,想喊他又怕打擾他。
房門的備用鑰匙他從抽屜裡翻出來了,沒人用過,他想給兒子的,但是兒子沒要,兒子不喜歡他這裡。
說他這裡又熱又小,還沒有網。
巷子裡都是奇怪的味道,讓人聞一下就惡心。
鄰居之間離得太近了,伸個腦袋就能看見隔壁家在做什麼,毫無隐私。
偏到不能再偏的郊區去哪裡都不方便,被同學知道,會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