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過來了?”
“吃飽了。”
“那去那邊坐着吧。”
封儀随手指了個位置,任如新的碗筷被她收進廚房,又返回餐桌把她和張彥林的收走了。
張憶咬着唇扭頭看李茵,沒說話,但眼裡挂着的盡是難堪,筷子戳在飯裡,将米飯攪得一團糟。
可對面的位置已經空了,李茵拍拍她的背,輕聲說:“先吃吧,吃完再說。”
張憶也不用急着尴尬,這飯桌上除了年恬恬一直盯着她,誰還關注她在幹什麼,牛阚早就因為昨天的事看他不順眼了,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多事的性格,看她那幾眼還不如多吃幾口飯呢。
封儀放好碗筷回來,拿起桌上的水杯給張彥林倒了杯水。
“累了吧?你今天晚上睡。”
“嗯。”
張彥林接過水杯,點頭答應。
他坐在沙發上搓了搓手。
“姐,我今天在外面的時候差點踩到蛇窩了。”
封儀正轉身照顧任如新,其實也用不上她做什麼,隻是例常關心幾句而已,張彥林提起蛇的時候,她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姐你怕蛇啊……”
張彥林這話一出口,又連忙捂住嘴。
“對不起。”
封儀轉過身看他。
“知道錯了下次就别鬧脾氣了。”
她的聲音裡透着疲憊。
“對不起。”
張彥林又弱弱的道歉。
“沒事,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待會早點睡吧。”
“彥林,大家都很着急。”任如新說。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張彥林的頭更低了。
“行了行了,都别說了,今晚早點休息吧。”
封儀趕着張彥林去休息。
張彥林還不想去休息,一旦從這些事裡緩過勁來,他的注意力又很快到其他地方去了,這會明顯還記挂着收音機裡說的月食,他張口,慫恿封儀。
“姐,我還不累。”
他嘴上說着,拽着封儀的手就要往樓上走。
“你不累那就在下面坐着呗。”
封儀不解,她還不打算休息,去了樓上也是無事可做。
他湊到封儀身邊,悄悄的說:“姐,我們去樓上看月亮吧。”
他說道:“反正在樓下也是閑着沒事。”
他朝封儀擠擠眼睛。
“你前天在樓上看的月亮還沒看夠?”
封儀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一邊看了一半的書,快速掃完最後一點内容,翻了一頁。
當時張彥林背着他們偷喝了一瓶酒,醉得躺在躺椅上,吹了大半夜的夜風,看了幾小時的月亮,當時任如新還誇張彥林難得安靜呢,結果幾人過去一看,張彥林早就醉趴了,那酒量還不如張憶。
張彥林也想起來了,臉上的皮膚微微發紅。
“我當時沒亂說什麼吧?”張彥林問道。
任如新逗他。
“你猜?”
任如新接着說:“當時你發酒瘋,抱着欄杆邊的花不肯撒手。”
“不可能。”
張彥林斬釘截鐵的說。
“我怎麼可能抱着那些花?要是那樣,那些花早塌了。”
“怎麼不可能?”任如新又說,“你當時上去幫忙收東西的時候沒看到地上丢的那幾朵花嗎?”
張彥林努力回想,有嗎?
有。
那幾朵花被丢在地上,花瓣被人踩了幾腳,脫離枝幹的供養又在露台上打了一夜的寒露,卻還難掩它原有的美麗。
該怎麼說呢?是那種花型的美,它原本就長得很美,哪怕被人踩了幾腳,碎了幾片花瓣。
卻還是能讓張彥林看一眼就覺得它原本是美的。
難不成他真的發酒瘋把那些花摘下來抱在懷裡一晚嗎?
他以前發酒瘋的時候這麼平靜嗎?
封儀丢掉手裡的書,打斷了他的沉思。
“你别逗他玩了。”
封儀又說:“那花是張憶摘的,不是你,你當時就在上面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張彥林臉上的表情由沉思轉向錯愕。
任如新哈哈笑出聲。
肌肉的顫動帶動了傷口,任如新笑着笑着又彎腰去捂腿。
封儀提醒道:“你小心點吧,别把傷口笑裂了。”
“任哥,你太過分了。”
“又笑什麼呢?”
王蒙毅從餐廳那邊過來。
他提醒任如新:“你小心點。”
任如新腿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結痂,動作太大可能會再次導緻傷口崩裂。
醫藥箱裡剩下的紗布已經不多了。
除了紗布,其他藥今天也用掉了一些,上午拉架的時候幾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
接下來最好就是不要再出現受傷的人了。
王蒙毅不确定他們會在這個島上停留幾天,前期先把藥用完了,要是還等不到救援,再有人受傷生病,隻怕到時候就要面臨無藥可用的局面了。
田中乾雖是醫生,但他對草藥實在說不上精通,他主業是西醫,現在隻是靠着幾副草藥方死撐罷了。
任如新情況看着似乎有好轉,但這些日子卻一直昏睡,問田中乾他也答不出個五六七八,隻是不停拿話搪塞。
王蒙毅都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醫生了。
王蒙毅看向桌肚,怎麼保住剩下那些藥品呢?
他都要忍不住歎氣了。
自從上了島,他覺得郁悶的日子真是越來越多了,短短四日,度日如年。
“走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