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圈後,張彥林喘着氣跑回來了。
王蒙毅和封儀坐在沙發上。
張彥林扶着門框,剛跑完步,他的呼吸還沒調整過來,一進門見王蒙毅坐在沙發上,他面露驚訝:“哥,你怎麼快就下來了?”
“嗯。”王蒙毅淡定點頭。
他問張彥林:“覺得怎麼樣?”
“啊?”
他眼睛飄過左邊又飄過右邊,習慣性的擡手抓頭發,希望王蒙毅能盡快揭過這茬。
“還,還好。”
外面風景挺不錯的,陽光暖暖的,到處是鳥語花香,生機勃勃的景象。
“累不累?”
封儀給他遞來一杯水。
他呐呐點頭,接過玻璃杯就往下灌。
封儀看了眼樓梯的方向,估量着時間起身。
“我去準備早飯了,你們聊吧。”
跟幾人打過招呼,封儀就走了,張彥林在剛才的位置上坐下,王蒙毅手裡捏着瓷杯,問他:“還怕不怕?”
他指着門外,對張彥林說:“待會太陽下山前你還能再去跑幾圈。”
任如新剛醒,正捧着杯子刷牙漱口,腿腳受了傷就是不方便,他大腿上放着一個盆,那是讓他吐泡沫的,相當于洗手盆了。
他嘴裡還塞着牙刷,口腔裡都是泡沫,不方便說話,任如新轉頭看着張彥林,臉上疑惑。
張彥林迅速接到訊号,忽略王蒙毅的建議扭過頭。
他不想再去跑幾圈。
坐着不好嗎!
他張嘴,剛打算跟任如新解釋一下,可他突然想到,任如新這幾天一直都是在一樓睡的啊?要是昨晚真的有……
他會聽到嗎?
張彥林垂下眼,他心中的困惑不會因為幾圈小跑就累得完全忘掉。
王蒙毅放下水杯。
“你還在想?”
張彥林沉默,他低着頭,皺着眉。
他沒辦法打斷自己腦海中的臆想,這太不尋常了,怎麼會隻有他聽到?
他也不想相信有鬼這種事,可是……
會是誰在裝神弄鬼呢?
“可是哥……”張彥林說:“這真的很奇怪……”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
“你們……為什麼會沒聽見呢?”
“為什麼隻有我聽見了?”
“這真的……”
他的手動了動,又放下。
“……很奇怪。”
王蒙毅沒說話,反而是轉頭看向一樓樓梯。
“你聽到了什麼?”
任如新終于刷完牙,他捧着盆,端着杯,背靠在沙發扶手上,嘴邊還沾着牙膏泡沫,洗臉的盆就放在桌上,他的眼睛盯着王蒙毅和張彥林,沒出聲。
“就是……很尖銳的女人叫聲,說什麼……兔子啊,死啊之類的?”
張彥林甚至不需要特意回想,這段話他記得一清二楚。
隻是後面就沒什麼聲音了。
這一聲尖銳刺耳的話語,就像是特意說出來提醒别墅裡的人的,所以聲調拔得那麼高,聲音也變得那麼的尖銳。
當時他也打開門,出去看了眼,他還記得窗外的月光很亮,走廊很安靜。
一個人也沒有。
他記得當時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窗外的鳥被驚飛的翅膀撲淩聲。
這絕不是夢。
可到底為什麼?
是誰?又或者是什麼?
王蒙毅問:“你還記得她說了什麼嗎?”
“我……”
王蒙毅嘴裡在問他,眼睛卻看着他身後,張彥林頓了頓,閉上剛張開的嘴,順着他的視線扭過頭,任如新端着盆,尴尬的笑了,手裡端着的洗漱用品,嘴邊的白沫,讓他看起來有點可笑。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子不太好看,被兩人這樣注視着,他更尴尬了,他的嘴角裂了裂,勉強露出一點笑:“你們……可以繼續,不用管我,我不着急?”
張彥林上下嘴唇挪了挪,他努力閉緊嘴巴,争取不要漏出一絲嘲笑的意思,可努力抿緊的嘴角根本就憋不住,越是想壓制,嘴角就變得越是緊繃和僵硬。
王蒙毅站起身,把臉盆給他遞過去。
“有什麼事喊我們就行了。”
張彥林則從他手裡搶過洗漱盆,盆拿到手,他立馬扭過頭,背對任如新。
“對啊對啊。”
他努力壓抑着噗呲的笑聲。
任如新剛跟王蒙毅道了謝,從水盆撈出毛巾,他伸出幹燥的另一隻手,直接拍在張彥林後背。
“你敢笑得再大聲點嗎?”
張彥林一激靈,吸了幾口氣憋着笑扭過頭,任如新點點耳朵,無奈道:“你當我是聾的啊?”
既然當事人已經知道了,那就……
“啊哈哈哈……”
“不好意思啊。”
張彥林擦眼角的淚,他接着說:“這真的有點好笑哈哈哈……”
“别笑了。”
王蒙毅說着,往回走的時候伸手一拍張彥林,他嗆了一下,成功憋住了。
張彥林端正身體,很正經的說:“不好意思,那我不笑了。”
你這話……還不如不說……
任如新擦過臉,把毛巾洗幹淨,他端着水盆往前挪了挪,想把水盆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