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令裕把頭扭回來。
他覺得他都不想說話了。
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封令裕看向張彥林,皺着眉用眼神示意。
他們這是?
張彥林沒答,隻是擺手聳肩。
他自己也想知道。
“對了,”張彥林開口道:“有點事可能要你幫忙。”
還沒等封令裕張嘴問是什麼事,張彥林就把他拉到了花叢裡,往牛阚那邊走。
剛才隻是遠遠看着就覺得奇怪的氛圍,在走近之後這種感覺更盛了,封令裕也很想就這麼沉默不語。
四個人站在那圍成一個圈,沒一個人說話。
事情更詭異了。
封令裕看張憶一眼,深吸一口氣。
她到底追過來幹什麼的?
張彥林率先打破這奇怪的場面開口,反正也用不上他做什麼,他待會就能離遠點了。
他指着牛阚的腳,跟封令裕說:“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他一句話把事情丢給封令裕,而後自己悄無聲息閃身躲到一旁。
封令裕的視線順着張彥林的手下移,看到那傷口他也有些愣住了。
這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嚴重。
封令裕摸着脖子,擡頭左右張望,而後啧的一聲低下頭。
周圍除了花就是樹,連把鐵鍬都沒有。
那木刺紮出來的小傷口看着真是刺目,血一絲絲的往外流。
牛阚呆不住了,他試探性的向上擡腳,打算自己把腳拔出來。
結果是痛哼一聲,然後自己抓着腳踝沒有再動一下。
張憶默默的轉過身。
封令裕視線下移,詢問地上的牛阚:“你自己可以嗎?”
牛阚沒答,嘴抿得緊緊的,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憋着,反正額角的青筋已經跳出來了。
張彥林默默的往後再移幾步,腦海裡在思考自己現在去别墅搬救兵過來幫忙……
封令裕搖頭歎一聲,擡腿往牛阚那邊走。
牛阚的臉色才稍微變得好了些。
封令裕對張彥林兩人說:“你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能用的?找到了拿過來。”
張彥林點頭應下,他巴不得趕緊走,封令裕話音剛落,他就挑了個方向走了。
張憶卻是背着身沒有動。
封令裕皺着眉又喊她一聲,心裡卻想着下次不可能再跟張憶一起出門了,她還是跟李茵那人待在一起好些。
“張憶?”
她扭過身,封令裕直直對上她的眼睛,語氣稍顯強硬。
他對她說:“你去幫忙找。”
張憶抿着唇,靜默,而後在封令裕的注視下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封令裕叉腰歎氣,再次看向牛阚。
他臉上流出了些稀碎的汗珠。
封令裕垂下手,朝牛阚走過去。
他得看看牛阚的腳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避免踩到牛阚腳下那塊木闆,封令裕還特意繞了一下原路。
他的腳踏在藍色的花草上,往前走了幾步,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從踏入這片花圃區域開始,腳下一直是綿軟中又帶了點粘黏的感覺的,畢竟這些泥土還濕着,哪怕是這片低矮些的花田,腳下雖然踩着花草葉片,但也不過是沒了那種泥土粘黏鞋底的感覺罷了。
但現在……
腳下的感覺很奇怪。
封令裕的腳步無意識慢下來,表情也變得奇怪。
他垂眼看着腳下,右眼眼皮不自主的跳了一下,那種不詳的預感更重了。
牛阚擡起頭,正疑惑封令裕繞個路怎麼走了那麼久,卻見他站在原地,擡起腳,用腳尖緩緩撥開交纏的花葉莖幹,底下露出一層黑土,他的腳尖再往下擦了擦,黑褐色的土壤被撥到一邊,隐約露出下面的白色。
牛阚:……
封令裕:……
頭獎!
他之前分明還看見張憶站在這裡。
封令裕心裡的不安更重了。
張憶站在這沒事,不代表他站在這也能沒事,那邊木闆都爛掉了,這邊能好到哪裡去?
封令裕擡起頭跟牛阚對上視線。
他擡起腳,往後退一步。
然後是第二步。
可還沒等他完全踏出這片木闆的範圍。
隻聽見咔嚓一聲,腳下一滑,封令裕的身體往後一傾。
一切發生的那麼快。
他隻來得及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希望自己别摔得想牛阚那麼慘。
花田裡傳來一聲巨響,張彥林擡起頭,站在牛阚旁邊的封令裕不見了,牛阚周圍隻剩下了一團灰色的煙。
他抓着手裡的鐵鍬緩緩站起身。
眼睛微睜,嘴角微微往下撇,雖然離得遠,卻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那團灰塵在空氣中緩緩飄散。
不會吧不會吧。
這兩人這麼倒黴?
牛阚扭頭搜尋他們兩個的身影,張彥林抓着小鐵鍬,迎上了他的視線。
張彥林:……
他抓着鐵鍬快步走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