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張憶說:“不着急。”
又朝三人喊:“等我們一會。”
腳下步伐加快,不一會就趕到了地方,可張彥林卻像是沒聽到她們說話一樣,帶着封儀下去了,隻剩下封令裕站在樓梯上等她們。
“走吧。”
見兩人到了地方,封令裕沒再等,腳下一邁,率先往下走。
李茵拉着張憶跟在他身後,剛走到下面還沒到最後一段路,李茵皺了皺鼻子,伸手捂住口鼻。
“怎麼一股臭味。”
封令裕扭頭看張憶一眼,沒答。
張憶眉頭微皺,聲音也随着放低放輕,她擡手捂住鼻子,像李茵那樣,隻是更簡單點,用一根手指橫着堵在鼻子前。
“下面有段地方不太好。”
她說着,跟在封令裕身後往下走。
李茵眼眸随着腦袋下移低垂,視線落在張憶微濕的褲腳上,鞋子的顔色也和之前的不同。
李茵捂着嘴跟在兩人身後。
地下黑洞洞的,腳步聲回響在通道裡,走在前面的封令裕扭頭提醒她們:“小心腳下。”
他說完把燈打開,邁入那灘髒水。
“姐?”
張憶回頭,她已經把台燈打開拿在手上了。
“我們走吧?”
她朝李茵伸出手,李茵笑着應了一聲,低下頭打開台燈的開關,一邊對張憶說:“走吧。”
張憶沒動。
李茵往前邁出一步,笑道:“不用等我,我又不會走丢。”
張憶點頭悶悶應了一聲,腳步放慢,視線落在李茵的鞋上。
李茵走在她身側,安撫她道:“沒事,反正這鞋子早就髒了。”
她說着,跟在幾人身後踏入那灘髒泥。
李茵回頭,舉着台燈看着張憶。
“怎麼了?”
她朝張憶招手。
“别愣着了,不是說要去找年恬恬嗎?走吧。”
張憶點頭,跟上李茵,她揚起笑臉,兩人又湊在一起說話。
門内聚了三盞燈,照亮了一片明亮的平地,以及地上一串淩亂的腳印。
張彥林舉着燈提議道:“我們分開走吧?”
封令裕點頭。
“我沒問題。”
三人扭頭看向外邊,李茵兩人匆匆而至,李茵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張憶就應下了。
李茵卻不同意。
她說:“還是不好單獨行動的好。”
李茵條條是道的講述了自己的理由,封令裕點了點頭,确實在理,但是他們隻有五個人。
封令裕問:“那你打算怎麼分?”
李茵默了一會,問道:“你是想單獨還是跟我們,或者他們一起?”
張彥林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就被封儀打斷。
“你跟她們一起吧。”
封令裕點頭,他能理解封儀為什麼把他推向李茵那邊。
李茵問他:“那你是想自己還是跟我們一起?”
封令裕心下怪怪的,嘴一張,話鋒一轉,道:“我自己吧。”
說定了分組,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各自的方向,又談好了何時聚返,而後各自舉着燈,朝着自己選定的方向走去。
封令裕單獨行動,他舉着燈,從門口出發,沿着中線朝裡走,他的左右分别是張彥林封儀和李茵張憶。
這房間說空不空,說滿又不滿,雜物堆了一堆又一堆,有些還用白布嚴嚴實實的蓋着。
年恬恬真的有可能在這裡嗎?
他想着,舉着燈在黑暗中前行。
封令裕一邊走,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
其實并沒有什麼好看的。
左左右右,不是箱子就是布。
他一直朝前走着,黑暗中卻亮起一道微光。
封令裕眉頭一皺,疾步上前。
燈光在他跑動下随着他的動作晃動起來,将他的影子拉遠拉長,像鬼怪一樣落在身後。
那燈光轉瞬即逝,封令裕的步調慢慢停下來。
他仔細思索着,那光看着也像台燈投射出來的,也許是其他人走到了他的前面。
封令裕徹底慢下來,他回頭看着來路,雜物層層疊疊,擋住了不少物品,早就看不見他最開始走的方向了,封令裕扭頭,他沒打算再往回走,既然走了這條路,那就走到底吧。
他又往前走了一大段路,直到一堆高聳的雜物在暗淡的燈光下遠遠映入他的眼簾。
那像是一堆大箱子堆砌起來的,上面還嚴嚴實實的蓋了一層白布。
封令裕繞過跟他等高的雜物往前走,從他的方向隐約能看到白布微微下陷,繞過雜物,台燈的光向前播散,淡淡的燈光照耀下,封令裕看見,那白布上赫然坐了個人。
年恬恬!
她低着頭,背靠在白布覆蓋的雜物堆上。
封令裕往前跑了一步,踢翻了一個小木箱,木箱傾倒,裡面的東西咕噜噜滾到年恬恬腳下。
她擡起頭,盯着封令裕,嘴裡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聲音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她的力氣仿佛在慢慢流失。
封令裕遲疑了片刻,朝她跑去。
可他還沒跑到年恬恬面前,她身後高聳的雜物晃了晃,帶着白布嘩啦啦砸下來。
“快閃開!”
可年恬恬早就沒力氣動了,她坐在原地,堆砌的木箱倒下,帶着白布将她蓋了個嚴實。
她就這麼消失在了黑暗裡。
封令裕頓下來。
有人舉着燈,将那塊小地方照亮。
張憶趴在白布上,台燈滾在一邊,李茵将她拉起來,看向封令裕。
“你也在這?”
封令裕沒答,舉着燈站在原地。
李茵問張憶:“沒事吧?”
她搖搖頭,爬起來,撿起旁邊滾落的台燈。
“你剛才喊什麼?”
李茵朝他招手,封令裕慢慢走過去,把台燈放在一邊,沉默着扒開一個木箱。
李茵驚呼:“下面不會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