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儉家裡的空氣總是這樣舒适而相宜,叫海桑根本想不起來今天究竟是春是冬。
他脫了毛衣,後背仍舊滲出一層薄汗。他能看見張儉的鼻尖也有一顆小小的汗珠,随着動作起伏搖搖欲墜。
海桑好像終于明白了一點這事的樂趣。
或許今天張儉擔心他磕到頭,所以叫他坐在上面。這點有限的權力,足以讓他調整到一個自己接受的節奏。
他撐着張儉的胸口,幾乎像隻熱氣球乘着暖風輕輕地飄上天去。對方的臉卻是眼見着逐漸泛起了紅。
他還無辜地湊近了,給張儉擦汗。
張儉終于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你太……磨蹭了。”
他托住海桑的後腰和腦殼,翻身奪回了控制權。
海桑閉上眼睛,睫毛也跟着顫了兩下——果然還是不能指望對方的良心。
……
他在遇見李世談之後,忽然明白了喜歡是什麼。簡直跟鬼迷心竅似的,對方隻要遠遠看他一眼,他就瞬間找不着東南西北了。
這種完全無法用理智解釋的反應,就叫喜歡麼?
如果真是,那也太可怕了。
……
他看不懂路上牽着手膩膩歪歪的小情侶,直到現在,哪怕已經和張儉有過□□先行的親密關系,他好像仍舊對感情一竅不通。
男的女的,曾經在他眼裡都是一樣。可是站在李世談面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男的,對方也是個男的……而他好像,就喜歡男的。
……
海桑無意識抓着張儉的大腿出神,過了好久才發現,對方一隻手始終墊在自己後腦下面。
他翻個身,調整姿勢。驗證般的确定,自己果然對張儉的身體沒有抵觸……哪怕是那樣不能回想的第一天。
……
“我知道了——”海桑事後靠在張儉腿上,仰頭看着張儉的側臉,忽然說道,“我喜歡男人。”
張儉嗯了一聲,放下手機,低頭看他:“半天不說話就在想這個?”
海桑讪笑了一下,想摸腦袋,又想起腦袋有傷,于是隻繼續捏着張儉大腿:“就想了一會。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哦,怎麼知道的?”
張儉瞥了他一眼。
海桑張了張嘴,又沉默地合上。
半晌後,他把問題抛回去:“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儉指了指下半身。
“……就這麼膚淺?”
海桑對他的敷衍回答很不滿意。
“那不然呢。”
張儉對他的問題更是深表疑惑。男人的天性,還需要問?
海桑大張着嘴巴看他,簡直忘了收回去,呆呆愣愣的,又過了一會才想起來說話:“總該有點别的什麼吧?”
“能硬起來就是喜歡,硬不起來就是不喜歡。”
張儉不跟他糾纏,一口下了定論。
海桑于是在他懷裡一扭,嘻嘻哈哈地得寸進尺:“那你就是喜歡我咯?”
張儉哪能讓他瞪鼻子上臉,伸手在他腰上一捏,當即答道:“喜歡g你。”
海桑能屈能伸,也很知足:“喜歡g也是喜歡!反正在你那喜歡不就是這麼膚淺嗎。”
張儉愣了一愣,心想自己這是着了對方的道了,隻好硬着頭皮補充:“其實喜歡當然不止這麼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