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然回到宿舍時,意外見到了賀知衍。
他疑惑問出聲:“你怎麼在這?”
“等你。”賀知衍站起來,又問,“吃過了?”
俞清然嗯了聲:“沒見到你爹?”
“見到了,他本想邀你用膳,我拒絕了。”賀知衍攪了帕子給他擦臉,“柳少爺他們呢?”
“在後面。”俞清然接過來,擦了擦臉,“聽你的意思,是跟太傅說了我們的事?”
“你覺得要瞞着?”賀知衍盯着他,“然然,我說過我們隻有兩種結果。”
俞清然瞥了他一眼,把擦髒的帕子丢回給他:“我沒說,你别發瘋。”
賀知衍的表情這才陰雨轉晴,他嗯了聲,把髒帕子洗幹淨又重新攪幹給他:“先歇息吧。”
雲杪書院勞逸結合,每日中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這跟後世學校的午休是一樣的。
俞清然洗幹淨手臉,又在他的伺候下洗了腳,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倘若他不說,沒有人知道此時給一個商戶兒子端洗腳水的人會是太傅兒子:“你在我這,太傅沒說什麼?”
“我伺候我的坤澤,他能說什麼?”
“季平安...賀知衍,你知道你家之于我家而言是什麼,我家也做不了蚍蜉撼樹的事,既然你說都交給你,那你最好是處理幹淨了。”
賀知衍聽到這話非但沒生氣,反倒是有些開心,他擡起頭,桃花眼有笑意:“你這是接受了?”
俞清然的表情一瞬間有些不自然:“别岔開話題。”
“知道了,不會讓你有婆媳問題的,可還有其他?”
看着他眉目含笑的臉,俞清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臉往前探,身體傾斜一定的弧度,與賀知衍隻隔了一尺的距離:“我知道終生标記相比天乾更多的是對坤澤的束縛,但你若起了二心,我不會放過你。”
賀知衍沒有回答,他看着俞清然,目光鎖着他的目光,忽然,他借着蹲下的姿勢吻了過去,封住了俞清然抿着的唇。
天定良緣的糾葛就在于二者的信香過于匹配,哪怕不是在情潮期,隻要雙方都在,那麼信香就會掙脫主人的意志自由擁抱。
有些時候,比起主人的糾結,信香反倒坦蕩多了。
幽幽冷香纏着被勾.引出來的橙花清香,熱烈地纏成一團。
俞清然本想往後撤,卻又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張開了嘴...
***
謝忞剛進院子就聞到了極具攻擊力的信香,他停下腳步,順帶拉住了一無所知還往前走的柳春見。
柳春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被謝忞扶了一把才站直,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怎麼了?”
“一會再進去。”
“啊?”柳春見反應過來了,他有些不可置信,“清然是被人下蠱了嗎?”
謝忞沒說話,他的主子是中庸,不懂信香之間的糾纏...
“算了,他們是闆上釘釘的關系,清然也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去隔壁歇息。”
俞清然不會知道好友回來過,賀知衍知道,卻不會去說。
信香有一個等級制度,越是純粹的人在各方面也會更優秀突出。
就像剛剛,不僅謝忞在進院子時聞到了他們釋放的信香,賀知衍也同樣,甚至知道他們後來離開了。
緊貼的唇瓣分開,俞清然的唇紅豔且潋滟,視線碰到賀知衍的後,又極其不自然的避開。
他松開了抓着賀知衍衣襟的手,坐直了身子,又把臉側到了一邊。
賀知衍輕笑一聲,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把他還泡在木盆裡的雙腳捧起,用幹巾擦幹了,移放到床上:“睡吧,柳少爺應該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