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來？”郝玥小聲嘟囔。

“她說有事找我，我就告訴她我在哪了。”向祁清隻看了一眼就轉過頭，繼續吃她的東西。

“姜總，你怎麼來了？”

隻有不明白情況的塗思竹一臉驚訝，她忙招手，喊得聲音很大，惹得不少人側目，更有不少人認出了姜晏予的身份。

姜晏予自然地徑直走向向祁清的旁邊，看向她身邊的空位。

“我坐這裡，可以嗎？”

向祁清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仿佛回到了高中悶熱的那個下午，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在昏昏沉沉的思緒中響起。

而一身高中校服的姜晏予，成了她初遇的那道熾熱的光。

“當然可以了，”塗思竹點頭不斷，沖向祁清眨眼，“對不對，祁清，請姜總坐啊。”

“可以嗎？”姜晏予面對她，又問了一遍。

“好。”

郝玥表情差到黑臉，在桌子下踢了一腳塗思竹，踢得她莫名其妙。

姜晏予安安生生地坐着，把斜跨的香奈兒包放在腿上，壓着裙子，輕言細語：“清清，你笑起來很好看。”

向祁清看向她：“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告訴我？”

塗思竹挑眉：“清清？”

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腳。

“才來不久，我想多看看你笑起來的樣子，就沒打擾你，”姜晏予說話慢悠悠的，偶爾瞥過郝玥，“沒想到被發現了，抱歉，我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向祁清拿筷子搗了搗盤中的青菜，像是在緩解她們幾個之間的尴尬：“沒事，就是下次你到了，記得告訴我，不然你會等很久。”

“等你，久一點也無妨。”

“停停停停停，打住，”塗思竹兩手交叉，橫在兩人中央，她的困惑都可以寫滿整張臉了，“二位，不會是我猜測的那個關系吧？”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姜晏予對向祁清好到過分，各種不惜代價的幫助，還利用自己扳倒競争對手谷文珊。

雖然有猜過，是姐妹或者情人一類的......

但她從沒想過，兩個人甚至結了婚啊！

郝玥咬牙歎了口氣，扶額将她拽回來。

姜晏予不在乎别人，也不打算回答，她的話還沒說完：“清清，我......我查清楚了，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媽還有小陳一手促成的局面。”

“目的呢？”

“不知道，”她捏緊了包的鍊條，勒在手掌心裡，印出一道紅印，“我不知道，對不起，清清，我誤會了你這麼久，對不起......”

四個人都沒說話，其他人好奇地望向他們這邊，卻因為氣場難以接近。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姜晏予的淚珠懸挂凝結，将将要掉落下來，就聽到一句。

“你已經道歉過好多次了。”

她直起身體，眼眶紅紅地看向身旁的人，珍珠般的淚水繃不住，滑過臉頰，砸在手背上。

她看見向祁清對着她微笑，薄唇張合，半長不短的頭發襯得那張臉明媚溫和：“不是你的錯。”

“那你，原諒我了嗎？”

“嗯......看你表現吧。”

向祁清笑意未減，塗思竹左右觀察，一手撐上郝玥的肩膀，恍然大悟：“所以你們這是複合了？不離婚了嗎？”

郝玥的面色沉冷，竟然對她的動作置若罔聞。

姜晏予不敢說，她看着向祁清，等待審判的降臨。

“那倒沒有，我們是朋友。”

向祁清回眸看她，像是想要得到她的回答似的“嗯”了一下：“對不對，是你說的，我們還是朋友？”

姜晏予眼波流轉，那天電話裡說的朋友，原來對方還記得。

從朋友做起也好，她要重新開始，要把這麼多年她所忽視的一切，慢慢找回來。

找回隻屬于她的清清。

“當然了，我們還是朋友，清清，特别好的朋友。”

郝玥愣了愣，她沒料到會變成這種場面，塗思竹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她為了緩解氣氛，第一時間舉起手中的飲料，嚷嚷着敬友情。

姜晏予特别配合地接過向祁清倒的水舉杯，還故意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的笑容燦爛潋滟，仿佛放下一樁最大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