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毫不猶豫的回答,雖然完全在盛延北的猜想之中,但是真的從耳朵中聽到,他的眼裡還是閃過一絲心痛和遺憾。
沒關系,他正是做好了準備才出現在對方面前的不是麼?
再強壯的身體,也經受不住窒息的壓迫,盛延北沒有掙紮,他頂受着巨大的痛苦,盡全力讓自己的身體倒在陳懿的腿上,粗重的呼吸穿破他的耳廓,眼前閃過各色浮光。
結束了......
他有點失去知覺。
陳懿看着他的手越來越無力,有一瞬間,整個人像是真的死掉了一樣。
盛延北被他掐死了?
他震悚地擡起手,止不住顫抖。
朝對方臉上拍打幾下,都沒能讓那雙緊閉的眼睛睜開來。
饒是你衣着華貴,身份不凡有什麼用,在生死面前,還是像一扇死肉癱倒在沙發上。陳懿心裡悲觀地想,他殺了他,倒也還好!
可是過了十幾秒,他的身體已經冒出更多的冷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拳擊賽上有一個規則,拳擊手被對手絞暈的時候,容易因為吞舌而導緻徹底窒息而無法自我蘇醒,所以必須要由裁判或者醫療人員上前将暈倒的拳擊手打開口腔,檢查是否出現吞舌情況并進行急救。
盛延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用手機看球賽,有一次直播中選手被裸絞倒地,陳懿不耐煩中掃視到畫面,緊接着盛延北就提起了這事。
他印象很深刻,因為那時候他們在體育館的辦公室裡,盛延北非要他在那裡邊寫作業邊等他打完球。
結果人在辦公室,陳懿把作業拿出來準備寫,盛延北又不去打球了,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比賽要看,就靠在陳懿身邊看直播。那時候他很無奈,但都已經到辦公室了,馬上回去又沒有必要,他就三心二意地寫着作業,忍耐盛延北在他耳邊的喋喋不休。
他努力回想着那時候裁判的動作,托起面頰發冷的盛延北的下巴,又怕得不敢動,他怕對方已經斷氣。
他沒殺過人,也沒有見過死人。
想到這裡,他的動作變得急躁了些。
但是不管怎麼做,盛延北依舊是慘白着一張臉,身體也因為沒有控制很沉重,陳懿做了幾次嘗試,都沒有看到任何好轉的迹象。
他摳出盛延北的舌頭,托着他的頭讓其自然朝下,等了十幾秒都沒有看到盛延北睜開眼。
慌亂中他貼着盛延北胸口,企圖分清自己和對方的心髒聲。
怦......
幹澀的心跳聲,讓陳懿的體溫逐漸冷下。
他的手向後伸,想要打醫院的急救電話,他知道這樣做免不了被審判,苦心經營的一切,可能晉升的道路,來之不易的工作,未來的人生,都會因此改變。
他的手握住手機,腦子裡不住地回蕩盛延北對他的所作所為。
猶豫之際,陳懿渾然不知,一隻手已經在他身後擡起。
然後猛地按住他的後背,将他整個人壓在盛延北的身闆上,像急刹車的安全帶,将他快速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