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按在人胸前,陳懿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即便被碰到的一瞬間他就知道是盛延北。
可還是被這突然地摁住給吓得直哆嗦。
頭發被頂得亂糟,早上做的發型散下來成了劉海,西裝也被揉皺,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和盛延北兩個人,大抵都是穿着整齊地來到這裡,如今卻成了激烈鬥争後淩亂的笑料。他一臉黑線,為自己剛才冒出的短暫想要搶救盛延北的念頭感到羞愧。
既然人沒死,還要繼續盼他死。
他的手撐在地上,後腰被手掌不住往下按,他的下半身被緊緊貼在盛延北的下腹,再往下幾厘米,就要“兄弟相見,兵戈相接”了。
“你怎麼還活着呢?”
盛延北抓住陳懿,完全是本能反應,他是真的在中途昏厥了,可是竟奇迹般地感受不到太多痛苦,即便是訓練時期,他也極少遇到這樣不留餘地的鎖喉掐脖,如果陳懿再摁久一點,他是真的會死在這裡。
兩眼冒着雪花,他的手就循着熱度和聲響繞到對方身後,不由分說就是往自己身上帶。
陳懿還在艱難掙紮,這邊盛延北已經讓血液重新流回腦袋,恢複了大半視力,他說不出話,隻能就這樣锢着對方,比狗還執着。
“這樣......可以、原諒......我了嗎?”他一邊用破損的嗓子說話一邊嘶聲,對于自己差點被掐死的事情隻字不提,滿心還是陳懿願不願意原諒他這件事。
“沒有這麼簡單的買賣吧。”陳懿見自己實在掙不開,索性就不動了,躺在他身上,還故意用力壓他,聲音冷冷的,“殺了你都不為過。”
盛延北抿一抿唇,勉強笑着對他勸說:“讓我留在你身邊,你想要怎麼報複都行。而且我現在,哪也去不了,處處被人管着,可憐得很,你看了,會不會開心點?”
陳懿面無表情,冷冷地看着他的紐扣。因為仔細挑選過西裝,他便懂得那些形狀各異的紐扣的含義,像這樣手工裁剪縫制的襯衫,連紐扣都是做工用料極好的,四粒水滴狀的黑洞洞的眼睛,絲線牢固精緻地被鑲嵌在高檔面料上。
盛延北果然是家大業大才能恃寵而驕,陳懿以前學生時期一腔熱血,覺得這樣的人得罪便得罪了,現在才知道,一次冒犯可能給自己招緻這樣大的禍害。
沒聽到回答,盛延北摟了他一會,便知情識趣地松開人。
陳懿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扯過自己的衣領,重新捋正。
盛延北還跪坐在地上,襯衫幾乎完全扯開,露出深麥色的健壯胸肌,他摸上自己的脖子的淤青,還有點故作委屈的姿态,令陳懿大感違和。
“我還有事情要先走。”陳懿對着玻璃整理好儀容,以公司要求為由想要先走一步。再者他也有些擔心盛延北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發怒要找他算帳,在這個房間裡不知道又有啥花樣折磨人,他覺得很危險。
盛延北從地毯上站起來,不管自己大開的襯衫領口,站起來執着地說我開車送你。
“我自己有車。”
聽到這話,盛延北站定了。
“段以桓送你的?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陳懿手撐着門換鞋的動作加快,他很不耐煩道:“我不能有自己的車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懿等電梯的時候略顯焦躁,他看着盛延北穿上鞋,走路還有點踉跄向他靠近,可笑卑微,令他出了大口惡氣。
以前不是很嚣張很厲害麼,現在做着無數人追捧的盛總,卻還要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原諒。
扭曲的快意讓陳懿不自覺嘴角帶了一抹笑。
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盛延北便知他的示弱奏效了。
“陳懿……”他向人伸出手,彎曲膝蓋,在玄關處再次向他下跪。
電梯即将到達頂層,而他卻不能用強硬的動作阻止陳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