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糖果與不理想的成績,
否定叛逆與不體面的努力,
否定敏感與遲鈍的社會反應,
否定淚水與不停自救的呼吸,
堅定的,頑固的天體,
有自己的宇宙定律,
孤獨的,完整的個體,
時間才能解答意義,
任由他們否定,
就像否定黑夜與星宇,
你将在世界的背面,
擁抱無法直視的光明。
不甘着,逆光者,被模糊,被劃去,
屹立着,不屈者,被折斷,被否定,
人生來完整,卻被否定的目光分割,
要經曆多少重組與彌補,才能沖蕩出不息的長河,
煙塵是花火最終的形态,
若怕隕落而褪衰,
怎能讓生命光彩,
任由他們否定吧
……”
周蓑雲全情投入在歌曲之中,當弦樂再起,他才聽清楚自己的喘息聲,也才看清楚身側的簡遼燃嘶吼過後,胸膛正劇烈起伏。
簡遼燃側過身,伸出手臂,周蓑雲自然而然握上去,汗津津,滾燙,但有力。
像搭檔了很久的戰友,他們舉起雙手向所有人緻謝。
二人從聚光燈中退回後台,周蓑雲聽見外邊的歡呼聲仍舊持續,簡遼燃摘下耳返與設備:“唱得很穩,保持這種狀态絕對可以拿下晉級卡。”
“借簡老師吉言。”周蓑雲正摘下設備,脖子一涼,撥片項鍊又回到他身上。
簡遼燃替他将項鍊塞進衣服裡,低聲說:“把幸運還給你,加油。”
項鍊仍舊是溫的,貼在肌膚上,卻惹起小片戰栗。
周蓑雲看着簡遼燃從容去補妝,他自己被節目助理喊着去選手等候區。
剛坐定,鄧岱和姜随一人壓住他一邊肩膀。
鄧岱:“我感覺自己的編曲被你們一唱牛B死了。”
姜随:“你台風比第一次上台時候老練多了,這就是名師效應啊。”
這時,導演在台上宣布最後一支表演隊伍上場:“有請陳幻老師和文帝度的《幻帝戰隊》!”
鄧岱詫異:“陳幻沒選大熱門沈竹意?他還是喜歡學院派,可惜沈竹意不是藝術院校出身。”
周蓑雲眉尖輕輕一揚,又被爽到。
沈竹意十六歲時候已經申請國外藝術院校了,隻是突如其來的換子風雲,打碎了他繼續待在金字塔頂尖的夢。柳羽律至今仍難釋懷,他培養出來的兒子竟然因為這堆破事,成不了偉大的藝術家。
場内許多人偷眼瞧沈竹意,他冷冷清清站着。倘若文帝度不在,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一個人待着。
幻帝戰隊登台,陳幻與文帝度鋼琴合奏。二人合唱的曲目叫《比喻》。
陳幻的音色清亮,以流行情歌出道,文帝度的聲線則更醇厚,二人搭配屬于互補。歌曲風格更遷就陳幻擅長的領域。
“你的軌迹是否還要重來,
趁時間沒有防備,
該忘懷的都忘懷,
你也不是不努力,
也不是沒有勇氣,
生活不是比喻,
平凡的本體難道要借喻體,
方能假裝過下去
……”
文帝度唱得很穩,可陳幻就是災難現場,要麼就是搶拍子,要麼就是跑調,全首歌下來,幾乎靠鋼琴奏鳴和文帝度的糾正,來掩飾陳幻的重大失誤。
“陳幻唱到後來把耳返給摘了,是不是出問題了?”鄧岱低聲評價。
姜随低嗤:“靠現場返音,他也沒一句唱對啊,菜就是菜。”
周蓑雲心想,簡遼燃把他們調到第三組,是為了跟陳幻這組調位置吧。倘若不是臨時更換出場順序,陳幻耳返裡聽見的聲音将會被簡遼燃聽見。
會是什麼?
水聲?
周蓑雲聯想到簡遼燃房間外邊的音響,或許一切鋪墊隻是為了在台上羞辱簡遼燃?
陳幻和文帝度已經下台,周蓑雲去尋簡遼燃身影,導師座位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