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臣都松了口氣,因為誰也不想蹚這趟渾水,因為一不小心就會丢了小命。
程衣禾擔心着程回章,他必須要去縣城,但他不想帶上白沐溪,瘟疫兇險,白沐溪作為大夫勢必會在第一線,很容易染上瘟疫。
程衣禾悄悄出村時,白沐溪背着包袱,堵在水河村的出村口,和程衣禾遙遙相望。
程衣禾就知道會這樣,但他還是想争取一下。
“溪兒,瘟疫兇險!”程衣禾着急說道。
“可我是大夫,不隻是因為你,也是因為那些百姓,醫者仁心,我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白沐溪堅持道。
程衣禾拗不過她,隻能和她一起走上了人生的分岔路。
縣城名叫榮州縣,白沐溪和程衣禾趕到時,已經有數十名百姓感染了瘟疫。
程衣禾不敢耽擱,立馬去找了程回章。
三年未見,程衣禾見程回章消瘦了許多,也許身上還帶着大牢裡的傷,程衣禾内疚地跪了下來:“爹爹,孩兒來看你了。”
白沐溪也跪了下來,說道:“父親,兒媳來幫忙了。”
程回章趕緊拉起程衣禾和白沐溪,他知道是白沐溪救了他,對白沐溪說道:“溪兒啊,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白沐溪低頭說道:“這都是兒媳該做的。”
“不,我入獄是因為涉及到黨争,還記得衣禾那次中毒嗎?那個賭坊是三皇子開的,毒也是三皇子下的,目的就是要我手裡的禦城軍,前些日子坐不住了才會對我下手。”
“正好碰上了這場瘟疫,朝廷無人想來,就把我這個罪人推出來當擋箭牌。”
三人沉默,黨争向來殘酷,遠比瘟疫兇險萬分。
“父親,除了來看您,我們還要救助百姓。”白沐溪問道:“治療瘟疫的藥材您帶足了嗎?”
“嗯,你提到的藥材我都帶上了,不過我提前看了資料,這次瘟疫和以前記錄的都不一樣。”
“是一種新的瘟疫!”
哪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還是讓他們久久難以接受。
新的瘟疫意味着要調配新的解藥,那麼會浪費很多時間,也會失去很多人命。
“爹爹,那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您是怎麼處理的。”
“沒有辦法,隻能劃一塊地出來,專門派人看壓病人,隻是瘟疫傳播速度太快,每日感染瘟疫的人越來越多,怕是會發生動亂。”程回章皺着眉頭說道。
“父親,明日我和衣禾要親自去看望病人,了解情況才好對症下藥。”白沐溪說道。
“溪兒……”程回章有點為難地說道:“王正堂也來了。”
一聽到這個人,程衣禾就有點吃味,“王大哥要懸壺濟世,自然會來。”
白沐溪聽了之後有點無語,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還記得一清二楚。
“沒事,看望病人本就要帶着面紗,他認不出我的。”白沐溪說道。
“那好,你們要小心,千萬防護好自己,不要感染了,這瘟疫兇險得很,而且死狀……”程回章有點說不下去,白沐溪和程衣禾一聽,就知道死狀慘不忍睹了。
“爹爹,您受了傷,治療瘟疫就交給我們,您隻需要負責維持秩序就行了。”
程回章點了點頭,治療瘟疫他确實沒辦法,但維持秩序還是能辦到的。
三人商量了一會兒之後,第二天一早,程衣禾和白沐溪就去了疫病區,這裡全是感染了瘟疫的病人。
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在看到現場時還是讓兩人心驚肉跳。
全是血,一地的血,哪怕蒙着厚重的面紗,還是有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直沖鼻頭,讓人忍不住想吐。
“嘔!”白沐溪臉色蒼白,幹嘔了一聲。
“溪兒!”程衣禾擔心地扶着她。
“沒事,隻是一時受不了這個氣味而已。”白沐溪喘着氣說道。
随後白沐溪一個個地問診過去,沒多久,就把瘟疫的發展過程摸得一清二楚。
感染瘟疫的第一天幾乎沒什麼症狀,就是眼睛有點癢,到了第二天,眼睛會爬上一些紅血絲,同時會有咳嗽的症狀發生。
第三天,眼睛紅血絲加重,咳嗽症狀也會加重,同時會流鼻血,渾身無力,站不起來。
第四天,眼睛會流出血,也會咳出血,鼻血依舊在流,陷入昏迷,身體出現青紫色斑塊。
第五天,連耳朵也會流出血來,呼吸困難,斑塊開始潰爛。
第六天,七竅流血,全身潰爛,呼吸不暢而亡!
所以,感染瘟疫,隻需六天就會要人性命!
時間變得非常緊張,而傳染的方式也有很多種,讓人防不勝防。
有些人是沾染了病人的血而感染的,有些是吸入了咳出的口沫,還有的人單單隻是打開了窗就被感染了。
看着這些病患,白沐溪皺緊了眉頭,她突然想到什麼,拉着程衣禾快速跑了。
“衣禾,趕快把身上的衣服燒了,然後沐浴,得把全身都清洗幹淨,連頭發絲都不能放過!”
回到房間之後,程衣禾和白沐溪迅速脫下衣服燒了起來,燒好了了水開始仔細清洗。
清洗完過後,白沐溪熬了幾副藥,讓程衣禾,程回章和自己喝了下去。
“這些是由名貴的藥材熬制出來增加抵抗力的藥,這些藥材很稀少,所以隻夠我們三人服用。”白沐溪解釋道。
“那溪兒,你想到治療瘟疫的方子了嗎?”程衣禾問道。
“我需要時間研究。衣禾,這幾天我需要專心研制瘟疫的方子,病人就交給你了。”
“嗯,我會專門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你放心研究,我會照顧好病人的。”
于是兩人開始分開行動,白沐溪按着瘟疫的症狀配着藥材,這邊程衣禾給每個百姓都打了招呼要帶上面紗,哪怕睡覺也不能摘下。
而已經患病的病人則根據病情狀況分開放置,這樣以便根據症狀對症下藥。
劃好地盤之後,他讓程回章吩咐官兵,将病人分隔開來。
按道理來說,第一天感染的病人是最好治療的,于是,他先來到了第一天感染病人的地方。
在這裡,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王正堂。
他也蒙着面紗,給每一位病人喂着藥。
這些藥是他根據症狀調配的,但隻能延緩發作,不能根治。
程衣禾不能讓王正堂認出來,于是來到第二天感染瘟疫病人的地盤。
第二天的病人症狀稍輕,隻是眼睛裡有些紅血絲,有點咳嗽,他拿着艾草把病房都熏了一遍,同時也給這些病人都蒙上了面紗。
艾草需求量很大,好在帶的數量夠多。
正當程衣禾在熏艾草時,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