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教的好。”
“謙虛。”趙娴合上賬冊。
她心裡是不忍的,實在是崔婷玥哭的太讓人心軟又憐惜。
但看着黎蓮娘的臉,趙娴很快冷靜下來。
也幸好換屋裡陳設時,她特意吩咐何嬷嬷做事隐蔽些。
黎蓮娘并不知遺物在她屋中發現的事。
本就對書中的劇情生疑,趙娴也不想黎蓮娘知道了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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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維雖說回來了,卻一直沒歸家,隻吩咐了侍從回來取換洗衣物,說大理寺有事要忙。
等他得空歸家,黎蓮娘已經出了月子,而趙娴也搬回了海棠居。
月子期間不能見風,之前都是趙娴往黎蓮娘屋裡跑。
自她搬回了海棠居,便是黎蓮娘帶着孩子往海棠居跑了。
黎蓮娘幫着處理府中事宜,趙娴在旁偷閑逗孩子玩。
“夫人,大公子回來了,正往海棠居來。”
姜維人還未到海棠居,下人已經将他的動向通傳給趙娴。
不多時,姜維進屋來,見禮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趙娴逗着姜書岫,聞聲擡眸“嗯”了一聲。
黎蓮娘起身給姜維倒了杯茶,遞了茶便坐了回去,繼續看賬冊去。
屋内靜悄悄,無人搭理姜維。
姜維臉上本就沒什麼表情,也不是話多的人,上前看自己閨女,剛伸手抱起,姜書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兩次,兩次把她丢下,她才不要這個爹抱。
閨女的排斥,到讓他神色有了些許變化。
不動聲色将孩子放回搖籃中。
剛放下,姜書岫不哭了,姜維面無表情的臉浮現一絲尴尬。
掀衣袍坐下,手放唇邊輕咳一聲:“咳……娘,岫姐兒滿月酒定的那日?同僚問起,說要來讨杯喜酒喝。”
若非同僚玩笑說起此事,他還未意識到蓮娘差不多已經出月子了。
實在是一邊替崔婷玥尋物,一邊處理大理寺的事宜,忙昏了頭。
黎蓮娘擡眸雙唇微張,剛要開口。
卻見婆母給她使眼色,并對夫君道:“滿月酒?辦不了啊。”
姜維微愕:“怎會辦不了?”
趙娴拿着兩個荷包逗姜書岫,扁扁的荷包姜書岫絲毫不感興趣,看也不看一眼,鼓鼓的就不一樣,眼睛提溜的跟着轉。
若荷包裡裝的隻是普通糕點糖果,她還會嫌棄,但若是金銀首飾則不一樣。
小财迷一個。
趙娴擡眸瞄了姜維一眼:“這話應當問你這個當爹的啊。”
“滿月酒要宴請賓客,你爹不在家,前院待客之事,身為長子的你義不容辭,但我怕滿月酒的時候找不見你人。”趙娴拿出荷包中的小金镯子,看着姜書岫眼睛都大了些,給她戴上。
逗着岫姐兒的同時,絲毫不影響趙娴的發揮。
又道:“到時候宴請來的都是你爹朝中公事的同僚大臣或是你的同僚,沒有男主人待客,人家會怎麼想我們姜家?我可不想丢那個人,還丢了你爹在朝中的顔面。”
姜維想到他帶着崔婷玥出府一事,雖然趙娴沒有明說,也沒有厲聲苛責他,但話裡話外都是那個意思。
他臉面有些挂不住,青一陣紅一陣。
半響後開口:“當時情況緊急,那遺物對婷玥很重要。”
趙娴一臉平靜,颔首道:“為娘理解,這不是也沒有怪罪你嗎。隻是這樣的事,自家人倒是無所謂,管好下人的嘴就行了。但若是讓外人瞧了去,把客人都晾着不管,人家會不會覺得你不尊重人,以後還會将重要的事交由你去辦?”
姜維神色大駭,眉宇間卻透着一股不悅,像是在抵觸趙娴對他的不信任:“母親的擔憂多慮了,兒子不會這般不知輕重。”
趙娴不語,隻看着他淡淡一笑。
那不信任之态,全在神情中。
姜維想到自己帶崔婷玥出府一事,這次到底是他沖動在先,沒多辯駁,誠懇道:“這次是兒子着急了,兒子知錯,兒子向母親保證,往後不會了。”
趙娴不知他是真知錯,還是假知錯,但那句‘往後不會了’絕對是假的。
因為書中這樣的事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降頭了,姜維與黎蓮娘沒有和離之前,他對崔婷玥的任何事都盡心盡力,一句話就能叫走。
‘為虐而虐’這四個字的含義還在拔高。
“對了,我有件事要知會你。”趙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往後公中就不出崔姑娘的吃藥錢了,從你的份例中扣。”
姜維下意識就要同意,覺得對方是自己恩人之女,他出藥錢無可厚非。
話出口的瞬間,姜維突然意識到不對之處,“為何?娘不是要收婷玥為義女嗎?”
趙娴做出一副為難之色,歎了口氣:“這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