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雨水點滴聚成珠,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林春澹昂着頭,淚水汪汪:“打雷,我怕。”
少年像隻在雨夜迷路的小犬,濕淋淋的,卻可憐巴巴的,眼睛清亮,嗚咽嗚咽地發出聲音,似乎是想要引誘着人将他收留。
可他動作卻十分大膽。竟敢将冰涼的身體緊貼着他,攀着他的衣擺,堂而皇之地找到他的袖口,探進去,用濕滑冰冷的指尖拉住他的手。
林春澹吻他指尖,像個虔誠的信徒,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說不出是什麼神采,但卻隻透出一個信号:
勾引。
扯着唇,睫毛微抖,他說:“大人,春澹想和您一起睡。”
雷聲隆隆,在這樣寂靜的夜,他的聲音格外放蕩。卑劣、淫|亂、不知羞恥,這些詞語似乎又在這個心機深重的少年身上再次具現。
謝庭玄身體微僵,眸色微沉,心底複雜的欲望如破土而出的種子,迅速生根發芽。
良久,繃緊薄唇,低沉道:“無恥。”
可同時,熱意席卷,軀體卻不受他理智的控制。
高高在上的宰輔口中說着無恥,身體卻過分誠實。
無恥的究竟是誰呢?少年放蕩,可他又好到哪裡,明明隻是一句話,卻讓一向冷靜的他,幾乎無法抵抗。
腦中哪還有清明可言,那夜的記憶再次浮現,是床榻之上的歡愉,是少年沾淚的眼尾,是他那雙柔軟的唇。
兩人離得很近,又都是男人,林春澹自然能夠感受到。他非但沒有退後,反而貼得更近。
他晃悠悠起身,卻因左膝蓋處的傷,渾身一顫,跌在男人懷中,跌得更深。
順勢勾住謝庭玄的脖頸,可憐巴巴地湊在他耳邊,話語卑劣:“春澹無恥,春澹知錯。可大人,您真的不想嗎?”
他得寸進尺地親在男人臉側,輕輕呢喃,彷如魔鬼誘惑:“今夜很冷,春澹幫大人暖被窩,可好?”
暖被窩?
少年為了勾引他,穿得極少,濕淋淋得像是剛從水裡爬出的鬼,幫他暖被窩豈不是太過可笑了。
理智告訴謝庭玄,他不該這樣,他不該放任這個卑劣的男妾用盡手段。他不會,也絕對不可能傾心于一個無恥小人。
可他握上林春澹的腰,纖細得沒有一絲贅肉。他是該将這不知羞恥的少年扯下來的,可為什麼?
卻禁不住地、不自覺地用雙手,握住,攬住。
深如沉淵的眼瞳中,欲望與冷意交雜,他靜靜地凝視着少年,似乎想要尋個由頭說服自己丢棄他。
可林春澹隻是在他懷中,用可憐巴巴的視線盯着他,像是讨主人歡心的乖巧小狗。
謝庭玄腦中最後一根弦徹底崩裂。
他幾乎是将少年扯進書房中的,關上門的瞬間就将他毫不留情地按住,抵在門上。
欲望沖擊着一切,謝庭玄的眸色陰沉得吓人。他輕而易舉地剝開少年濕透的中衣,寒風從門縫裡漏出來,林春澹瑟縮一下,想要躲,卻被按住肩膀。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微微顫抖:“大人,大人,我們去床上,好不好。”
再不行,在桌上也行啊。
站在門口,也太……
謝庭玄擡目,靜靜地凝視。他指尖修長,按在少年的唇上,慢慢地摩擦着,直至那櫻唇漸漸充血,恢複了往日的豔麗。
他薄唇輕啟,聲音裡滿是不可違抗:“哪也不去,就在這。”
蓄意勾引者,哪裡來的資格提條件呢。
男人沉沉的視線中,帶着一絲輕微的神經質,像是道德秩序破碎後生出的癫亂。
這種目光,有着與崔玉響異曲同工之處,皆是上位者的威壓。林春澹不敢動彈了,亦不敢再提要求。
因為他總覺得,現在的謝庭玄與平日的,有着很大的區别。總給他一種,若是惹毛了他,一定會死得很慘的感覺。
那雙溫熱修長的手,毫不留情地按着他的唇,另一手也未停下,繼續探尋。
林春澹眼尾绯紅,溢出些淚水,身體嬌氣,受不得一點痛,更别提背靠着木頭做的門了,雪白的脊背被壓出了好幾道紅痕。
他受不得痛,便讨好地去親謝庭玄:“大人,饒過我好嗎?很冷,這裡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