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把空啤酒罐捏成球，精準地砸進十米外的垃圾桶：“你的安全屋。”

他站起身，“有撬棍嗎？”

迪克眨眨眼：“有拖把和掃帚，家政套裝。”

“啧。”傑森轉身走向防火梯，“明天晚上，别放音樂。”

迪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掏出通訊器，給提姆發了條消息：

[記得提醒米諾斯——他的特調啤酒要出名了。]

通訊器立刻震動起來，提姆回複：[他已經在研究防篡改配方了。]

迪克笑着收起通訊器，最後看了一眼傑森消失的方向。

夜風吹散了辣熱狗的氣味，隻剩下哥譚永恒的鏽與硝煙。

次日。

布魯德海文的安全屋比傑森想象中要整潔。

迪克推開門時，冰箱的冷光剛好照亮了裡面排列整齊的啤酒瓶——四種顔色，标簽全被撕了，隻貼着潦草的數字。

“驚喜！”迪克從冰箱裡拎出兩瓶，“米尼特調，改良版。”

米諾斯站在門口，綠眼睛掃過那些瓶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把我的配方改成了嘔吐物。”

傑森随手拿起一瓶标着3的，擰開灌了一口，甜膩的葡萄汁混着朗姆酒的辛辣沖上喉嚨。

“操！”他咳嗽一聲，“這玩意兒能喝？”

迪克已經幹掉了半瓶1号，威士忌混着蜂蜜的甜膩沾在嘴角。

“技術創——新！”他拖長音調，伸手去夠4号，“試試這個，米尼的招牌。”

米諾斯一把拍開他的手。“别碰那個。”

太遲了。

傑森已經仰頭灌了下去。紅茶和威士忌的醇厚在舌尖化開，蜂蜜的甜味壓住了酒精的刺激，順滑得不像話。

他晃了晃瓶子：“……這他媽是酒？”

迪克得意地咧嘴笑，順手把另一瓶塞給米諾斯。

“嘗嘗你自己的傑作？”

米諾斯冷着臉接過，喝了一口，眼尾微微泛紅。

三十分鐘後，傑森靠在沙發上，頭越來越沉。

“布魯德海文的空氣……有毒？”他嘟囔着，眼皮打架。

迪克還在興緻勃勃地兌第二瓶，動作卻已經開始飄了。

“米尼……你這酒……後勁……”他晃了晃，一頭栽進沙發裡，臉埋在靠墊裡悶笑。

米諾斯坐在單人椅上，手指捏着瓶口。

“啧。”

傑森的意識已經飄遠了。

他夢見埃塞俄比亞的棺材，夢見撬棍，夢見小醜的笑聲——然後是一聲模糊的、從他自己喉嚨裡擠出來的夢呓。

“……fuck Batman。”

迪克在睡夢中笑出聲，翻了個身，胳膊搭在傑森臉上。

米諾斯閉着眼，呼吸平穩，但眉頭還是皺着的，仿佛連昏睡都在嫌棄這個世界。

提姆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三個身高超過六英尺的成年男性以極其扭曲的姿勢堆在沙發上，空酒瓶滾了一地。

他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相機。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迪克無意識地比了個剪刀手。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斜斜地切進安全屋的地闆。

提姆拎着阿爾弗雷德準備的早餐推開門時，最先聞到的是酒精和薄荷混雜的殘留氣味。

沙發上，迪克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條腿挂在沙發扶手上，另一條腿壓着傑森的肚子。

傑森半張臉陷在靠墊裡，眉頭緊鎖，像是夢裡還在跟誰打架。

米諾斯則坐在單人椅上，頭微微後仰，紅發淩亂地散在額前，呼吸平穩，但嘴角繃得很緊——顯然睡得并不安穩。

提姆輕手輕腳地把早餐放在桌上，紙袋摩擦的沙沙聲還是驚動了米諾斯。

綠眼睛猛地睜開，視線冷得像刀。

“……咖啡。”

提姆早有準備，遞過去一杯黑咖啡，沒加糖也沒加奶——米諾斯起床氣最重的時候隻接受這個。

米諾斯接過杯子，手指收緊，一口氣灌了半杯，眉頭才稍微舒展一點。他站起身，徑直走向浴室，連一個音節都懶得施舍。

水聲很快響起。

迪克被水流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第一句話是：“……我嘴裡為什麼有薄荷味？”

傑森被他的動靜徹底弄醒，猛地坐起來，結果因為動作太猛，臉色一白，捂住額頭低罵了一聲。

“歡迎回到人間。”提姆把早餐推過去，“阿爾弗雷德的特制解酒三明治，加了番茄和酸黃瓜。”

迪克抓起一個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說：“米尼的酒……後勁太恐怖了……”

傑森沒接三明治，而是直接拿走了迪克手裡的那杯冰水，一口氣喝完，才冷冷地丢出一句：“你那破配方才是罪魁禍首。”

浴室門打開，米諾斯走出來，頭發還滴着水，但整個人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冷峻。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早餐，伸手拿了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口，才淡淡開口：

“下次再動我的酒——”

“知道知道，”迪克笑嘻嘻地打斷他，“你就往裡面加雙倍鎮定劑。”

米諾斯沒理他，轉而看向提姆：“照片删了。”

提姆微笑：“什麼照片？”

米諾斯眯起眼。

傑森突然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屏幕上是提姆昨晚發在群裡的照片——迪克比着剪刀手，傑森夢話的瞬間被完美抓拍，而米諾斯……居然在皺眉睡覺時被迪克的胳膊搭了肩膀。

米諾斯的表情瞬間黑了下去。

提姆迅速後退兩步，舉起雙手：“我備份了雲端。”

迪克大笑，結果被三明治嗆到，咳嗽着拍桌子。

傑森抓起最後一個三明治塞進嘴裡，站起身，拎起外套往門口走。

“走了。”

他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下次再喝這種玩意兒，我先把你倆扔進哥譚河。”

迪克沖他背影喊：“記得常來安全屋！”

回應他的是一聲中指和關門聲。

米諾斯拿起最後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然後看向提姆：“備份。”

提姆眨眨眼：“斯蒂芬妮已經下載了。”

米諾斯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最終隻吐出一個詞：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