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你說聚會人多嗎?”
他知道成璘在擔心後天跟朗越的相聚,認真思索過後,語調輕松地對她說:“按照慣例以及她的社會地位來看,她的朋友應該不會少。當然也要看個人的性格,如果她跟你一樣,恐怕就不會太多。”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張馳大概了解成璘的性格。盡管她能力超群,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工作上的問題。哪怕自己需要集中精力花費兩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她僅僅隻需要休閑放松的十分鐘時間就可以很好完成。但在社交方面,她還是太弱。
大概跟她的外表脫不了關系,她不笑的時候總有一種隐隐的、不可接近、不可亵玩的威嚴。但其實她内心細膩敏感,待人親切友好,能夠真誠地尊重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
正是她的這種性格,才讓這屋子裡的每個人除主仆關系之外,還能跟她有友好的朋友身份。
其實抛開身份、能力,在自己的眼裡,她隻是一個不善言辭表達的孩子。
“是嗎?”成璘眼睛盯着空中的一點,努力回憶與朗越的接觸,“感覺還挺外向的。”
張馳抿嘴沉吟,“祝你好運吧。”
出發的當天,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自發地放下手頭的工作,來到門口為成璘加油送别
“你可以的,加油。”
“沒問題的,别擔心。”
“我們在這裡等你回家。”
……
成璘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微笑,溫柔地與他們揮手告别,“好,等我好消息。”
在成璘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會所門口後,張馳才叫來服務生點了杯咖啡。他在街對面的咖啡館,從那裡可以透過玻璃眺望外面。
他的内心同樣忐忑,盡管拿着報紙裝作有點事做,但眼睛卻始終落在對面的門口處,就連報紙拿反也完全沒有注意。
店裡的服務生在經過這位奇怪的顧客時,總是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一番。但因為他的臉色實在太過于緊張認真,他們也不好上前繼續提供服務。
這是會員制會所,從門口處向内是一條筆直寬闊的道路,四周被植被覆蓋,隐約可見其中的湖泊。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每位會員對私密性的要求,不多的房間零散地分落在整個莊園花園之中。整個會所皆是由頂級環境設計師打造,從而獨立出一個個風格迥異的舒适環境。即便身在寸土寸金的鬧市,也能保證置身其中完全忘卻都市喧嚣,在最美好的環境中盡情惬意洽談。
“嘿,成璘。”杜白率先看到了推門而入的成璘,招呼前來。
她快速掃視整間屋子,很明顯這次聚會隻有他們四人。成璘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老樣子,海洋藍夏威夷襯衫搭配白色帆布短褲,紐扣還是開着兩顆,臉上挂着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
朗越聽到動靜,同樣轉頭露出微笑。跟她一起看過來的,還有成璘從未見過的一位男生。
他面部輪廓立體,鼻梁挺直,即便留有濃密的絡腮胡,也難掩明顯的下颌線。眼睛略微上挑,眉毛濃密,棕色短發淩亂地垂在額頭上。跟杜白花枝招展不同,他一身純色搭配,整個人慵懶又清爽。
朗越身旁還有空位,成璘知道那是為她預留。
點完紅茶,朗越熱情地向成璘介紹。
“這位是季升,”朗越指指那位男生,“杜白的好朋友。”
“這位是成璘,”她轉而将手掌轉向成璘,略帶自豪,“我的朋友。”
“你好,成璘。聽朗越說你射擊很好。”季升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向成璘禮貌緻意。
“你好,季升,”她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露出臉上害羞的兩個酒窩,她的紅茶還沒到,隻能回以點頭微笑。“我隻是會一點罷了。”
“你也太謙虛了,朗越的水平我們可是知道的。”季升微笑搖頭。
……
“所以杜白跟季升是導演?”成璘再次詢問确定,她有些吃驚。
剛才他們不斷暢聊,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話題變了又變,從藝術到哲學、從法律到電影。
季升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地注視着面前眉飛色舞的三人。而隻有聊到電影話題的時候,他才會說上幾句。盡管說話不多,但句句精辟,充滿哲理。從言談中能看出他是一個平時注意觀察并體會生活的人。
“對吧,完全看不出來對不對?而且他倆還是校友,都是利國電影大學導演專業。”朗越沖成璘無奈眨眨眼睛。
成璘知道這所以導演專業聞名的大學,再次好奇仔細觀察二人。
一動一靜,一個跳脫外放一個沉穩内斂,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所以他倆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呢?”她有些疑惑這點。
“當然是因為我的才華,”杜白用胳膊撞撞季升,“是吧,季升。”
他依舊笑呵呵地喝着啤酒,微微點頭算是回答。
……
而在這所會所的另一邊,一位老者正十分恭敬地面對一男一女。
“伯克先生,我們剛才去你的公司看過了,總體來說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女子盈盈一笑,饒有趣味地看向老者身旁稍顯年輕的男子。
他身材矮小,視力不好,但萬幸眼神透着聰明。
他從一開始就一直靜默地乖乖待在老者身旁,縮着脖子從未開口發表過任何看法。他跟老者一樣,都一直保持着最謙遜的姿态,絲毫沒有平時的跋扈。他們知道,面前的人正掌管着自己整個家族的命運。
“真是麻煩第四席跟第五席了,這麼上心老朽的公司,家族日後必定努力報答償還。”
“那三公子呢?也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我們伯克一家誓死為二位肝腦塗地。”老者依舊保持微笑,替身旁的兒子回答。
墨黛拉端起茶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男子。戈爾微笑着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中央。
伯克老爺子從文件拿出來的那刻起,就一直雙眼放光,緊緊跟随。他知道,有了它,自己的家族又可以再往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