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笑起來,繼續迎着嚴理的方向轉動輪圈。
嚴理聽到了熟悉的銀鈴聲,停下腳步,一片昏暗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他仿佛看到了那張永遠挂着笑的臉。或許有一天,光明會徹底離我遠去,黑暗會将我吞噬,可我并不會害怕,因為我的光就在我的身邊。
嚴理擡起了手,楚徊把手搭在了嚴理的手上,嚴理單膝跪地舉起花束,看向楚徊的方向:“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隻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
不必再問貧窮亦或富有,他們已經攜手創造了财富;不必再問健康或疾病,他們已經從健康的少年變成了身有殘疾的青年;不必再問順境或逆境,他們已經經曆了時間的考驗、流言的洗禮,乃至歹徒的惡意。
楚徊笑容依舊,淚水卻滾滾而下,年少時的心動總會被現實打破,年輕時的傲骨早已被風霜摧折,最後的勇氣,就用來回應你的愛吧,我要你永遠驕傲、永遠熱忱。楚徊艱難地壓抑着已經紊亂的呼吸,伸手接過花束,顫抖着開口:“我,願意。”
嚴理起身,不動聲色地貼着楚徊來到他身後,推起輪椅,走到正堂最前方。嚴文笑着把戒指遞給楚徊,楚徊拉起嚴理的左手,給他的無名指套上碎鑽拼成“CH”點字的戒指,再把有“YL”點字的戒指塞進嚴理掌心,讓他給自己戴上。
嚴理彎下腰,緊緊抱住楚徊,周圍有歡呼聲。在楚徊耳邊低聲說:“阿徊,我終于娶到你了。”
楚徊沒再計較他的用詞,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愛你。”
楚徊領着嚴理,分别給兩位媽媽敬了茶,因為楚徊不方便跪,嚴理也随着鞠躬。輪到嚴文,他開懷大笑,正要擺架子,卻見楚徊低垂了眉眼,勾起了唇角,他突然感到一陣悚意,立刻坐好,遞上厚厚的紅包:“不用客氣,都是自家兄弟。”
嚴理把收到的紅包都塞給了楚徊,嚴文起身招呼賓客去餐廳。一共不過五桌客人,楚徊帶着嚴理輕輕松松敬了一圈酒。考慮到二位新人的身體狀況,賓客并沒有久留,吃過酒席就告辭了。
送客時,阿秋指着楚徊腿上的花束問:“楚總,手捧花能給我嗎?”
楚徊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我以為沒有人會要。”
阿秋趕緊說:“我要我要。”
楚徊釋然一笑,把花遞給了阿秋。阿秋跳起來要走,又退回來說:“楚總,你這支月季叫新娘,你知道嗎?”
說完,阿秋跑向方問舟,在衆目睽睽之下跳到了方問舟身上,然後被方問舟提着領子帶走了。
楚徊看向面帶心虛的嚴理,低聲說:“回頭再找你算賬。”
楚徊帶着嚴理回到房間,由着嚴理給他脫了衣服,抱他上床休息。
嚴理高高興興哼着歌把楚徊摟進懷裡,楚徊伸手在嚴理腰上掐了一把:“管誰叫新娘呢?”
嚴理哈哈大笑,把楚徊往自己懷裡揉:“已經既定事實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家之主了。”
楚徊又掐了嚴理一把:“誰是一家之主?”
嚴理笑着求饒,往楚徊懷裡鑽:“我錯了,老婆大人,你是一家之主,我是一隻家豬。”
楚徊被嚴理拱倒在床上動彈不得,給嚴理頭上來了一巴掌:“叫我什麼?”
嚴理貼上楚徊的唇:“徊哥哥,二十七歲生日快樂,新婚快樂!”
二十七歲這天,我和十七歲時認定的那個人結婚了。房頂下面有一隻小豬,就是家了。楚徊閉上眼睛,放任嚴理充分釋放了天性。他早已不再害怕被觸碰,隻要那個人是嚴理,他就有絕對的安全感。
嚴理神态餍足,精神放松,眼睛開始亂轉,順手摸着手上的戒指:“阿徊,你也學點字啦。”
楚徊把左手伸給嚴理,讓他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嗯,隻是會認字母表而已。”
看着嚴理在自己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楚徊終于問出那個問題:“不會覺得無聊嗎?”
嚴理腦子全是混沌:“什麼?”
楚徊把嚴理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最近他被養得好,長了一點肉,小腹摸起來軟軟的,嚴理很高興,他現在更在意手感。楚徊紅着臉說:“我動不了,也不太感覺得到,不能很好地迎合你。”
嚴理把手移到楚徊胸口:“我聽得到你的心跳,你的心在說你愛我,你喜歡。”
楚徊還是有些忐忑:“你真的喜歡嗎?”
嚴理的手在楚徊身上輕輕摸索:“你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我都喜歡,生理、心理,都喜歡。”
愛能克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