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欽定的繼承人、名副其實的少主後,生活依然沒有什麼變化——指三郎沒有什麼變化。
他依舊是每天靠自己的雙腳走路上學,時不時上課開小差,壓根沒有一點兒了解織田組人員和事務的動作。
相較之前唯一可能有點變化的就是三郎發自内心地拒絕了吃織田家的飯——然後沒過兩天就被澤彥老師主動提溜到辦公室,依舊是遞上午餐便當,沒好氣地告訴他從此不用考慮食宿費的問題,于是這點變化也沒了。
……不對。作為繼承人還是會有影響的,比如說——
“原來如此……這就是事情解決了嗎。”佐佐成政臉色凝重,“因為被家裡人壓迫所以幹脆成為少主來抵抗這種陋規。三郎大哥你其實一開始就想好了要這麼做了吧。”
三郎:“嗯?沒有啊。我也挺莫名其妙的。”
“隻付了食宿費結果就成了繼承人什麼的……不過這件事應該和我沒關系!那就沒有理會的必要吧,應該。”
佐佐成政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用詞:“和你沒關系?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覺得信爸不可能一兩個月就喜歡我喜歡到不行啦,他應該很喜歡織田信長才對。”三郎輕松得像是去店裡買了個包子一樣,滿臉的滿不在乎,“所以這個等别人回來再解決吧!”
路過的澤彥老師:“……”原來你這麼想的嗎!
告訴你這已經不可能了!真·織田信長那邊的情況已經比這裡還要複雜了!
但親耳聽到這一番話,澤彥老師确實又心中五味雜陳。這簡直是從另一個方面确認了三郎的品性,變相證明了他和織田信長并沒有信錯人。
他不擔心三郎毫無骨氣、貪婪成性,也不擔心三郎過于正直。他怕的恰恰就是現在這種情況——這種根本不受約定俗成的道德的綁架制約、為人又自有自己的信念想法的情況。這樣混沌不清、又過于自我的個性,總會讓他想起另一個織田信長……以及,對這樣的信長異常看好的信秀會長。
而教室裡,根本不知道還有兩個信長這種事情的佐佐成政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另一個方面:“很喜歡織田信長……很喜歡之前的你是嗎?”
此時又要插播一句了——對于三郎的名字,從他入學起就和他一起相處的同學們自然是知道他就叫“三郎”的,而自從池田恒興轉學過來開始“信長少爺”地叫、而三郎也默認了的時候,對于三郎的真名和真實身份,學校一時之間滋生了不少留言。
其中有私生子認祖歸宗說、養子收養改名說、流落在外真假少爺說、隐姓埋名體驗生活說……不勝枚舉。
佐佐成政在這之前一直是對這些流言不感興趣的。但是在叫出那一聲“三郎大哥”後……不,是在叫出那一聲大哥并且被前田利家競争之後,佐佐成政的眼中就燃起了熊熊烈火,勢要将前田利家擊潰,成為三郎最得力的左右手!
讓我們說謝謝前田利家!
于是為了如何更好地為三郎出謀劃策,佐佐成政是有下了大工夫去了解這些流言的。如今聽三郎無意間已是将自己和從前的自己分割開來,他也就領悟到了什麼,面上浮現出一抹怒色。
“真是欺人太甚!”佐佐成政怒道,“不僅這樣壓迫你,竟然還打着要你當擋箭牌的主意嗎?果然是惡毒的黑/道!”
旋即他神色一緩:“三郎大哥你心裡清楚實在再好不過了。但是,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我已經清楚你人品高貴,一定不會和黑/道同流合污……但是再怎麼說,我們也隻是高中生而已。如果黑/道打定主意要利用你,至少我們現在還缺少與他們抗衡的力量。”
“三郎大哥,你認為池田恒興是可信的嗎?”
“小恒啊——應該。他最近都沒來煩我了诶!然後風紀委員也當的很開心的樣子。”三郎用腦子裡挖出池田恒興的樣子,語帶驚歎,“就是知道我們擺攤不帶他後有點怨念?”
佐佐成政慎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既然會放棄一同組建織田組改為抓風紀,看來池田恒興至少心懷正義、品行上過得去。會注意擺攤的事,和三郎大哥應該也不是敵人……是個即使身在織田組也可信的人,三郎大哥想要表達的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我會去和池田同學溝通的。”他對着三郎誠懇道,“隻希望能幫得上你。”
就在将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佐佐成政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對三郎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馬上要期末考試了——”